女帝借口十年前的先帝荒唐赌约,要在闾阁寺内找预言之中的佛子。
若有佛子,佛门成国教,佛子做国师;若无有,灭佛。
女帝赵曌携三千甲士登门,将要踏平佛寺。
吕恪发现自己就是佛子。
只要念句前世的佛经,就能引发世间异象。
《金刚经》,唤来佛门金刚,三头三身六臂万丈高,大喝一声千里湮灭。
《法华经》,招来佛门冰火莲,静则治愈万物,怒则焚烧一切。
望着眼前的通天巨人,女帝麻了:“玄幻世界怎么能有真佛下界啊?”
看着女帝和无数佳人,吕恪的俊脸也带了笑容:“别慌,我也修欢喜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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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恪坐在一棵巨大的菩提树上,现在很慌。
他只是一睁眼,就来到了这所寺庙的菩提树上,成了一个小和尚。
饶是他心理承受能力颇强,也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的惊恼。
他胸前挂着的锃光瓦亮的护心铜镜,照出了那一颗光秃秃的头和一张秀美面容。
是的,一个格外漂亮的俊和尚,约莫十六七岁。
人都是会折中的,如果告诉一个普通的世俗中人要变成一个和尚,那人多半要愤怒的,但若是成了一个漂亮的和尚,那似乎又变得可以接受了。
稍微稳下了心神,吕恪看向树下。
树下两拨人正在对峙。
一方是数百武僧围着一个衣着朴素的老和尚,另一方是上千黑甲士兵围着一个漂亮的华盖车辇。
看起来像是寺院和朝廷起了冲突。
阵仗颇大,吕恪自己虽然也是个和尚,或许理应站在老和尚那一边。
但他对于眼前的局势是一头雾水,于是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苟住。
然后闭着眼睛默念,这都是假的,这都是假的。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这一句佛经不知从何而来,凭空在吕恪心头响起。
仿佛无声中炸响惊雷。
一股子静神凝气的清气流经四肢百骸,他只觉得整个灵魂像是被浣洗了一遍,似乎重新回到了出生那天的那般干净无尘。
吕恪睁开了眼睛。
重新看起了这个世界,似乎清晰了数十倍一样,远处的飞鸟的轨迹,都被自己看得清清楚楚,甚至于能预测它的下一个举动。
如果外人此时来看,一定会惊愕于吕恪的眼眸。
其中,金光闪耀!
吕恪此时心态已经平稳下来,只是有些疑心刚才炸雷一般的佛语。
看下方的两拨人仍然没有注意到自己,想来也只有自己一人能听见。
而自己显然是受了某种加持,作不得假。
于是吕恪右手立掌,喃了句,“阿弥陀佛。”
说完便顺势坐下,也不多想这声佛语,观察起树下的形势。
“老秃驴,今日,若见不到你们寺中佛子,你们这千年古刹就等着灰飞烟灭吧。”
车辇一旁的侍女们也是提刀肃穆,却难掩春色。
那被叫做秃驴的素衣老和尚,听了之后也不恼,拍了拍身前将他围起来的武僧们,示意让开。
然后他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了两拨人刀刃相抵的最中央。
众人皆惊,这老僧居然魄力如此。
车辇里的女帝也是微微掀起帘子,有些讶异地打量起了他。
“陛下乃俗世之至尊,佛子乃佛国之至尊,只有陛下先出,佛子才愿出来相见。”
车辇之下的婢女又准备斥责,却被女帝叫住了。
“朕一世之至尊,誓要肃清宇内,整合万方,怎会连这点魄力都无?朕出来就是。”
“陛下圣明,吾皇万安。”
然后在山呼海啸之中,高挑遮面的女帝出来了。
一般来说,帝王权倾八方,妖后祸国殃民。
但这位女帝,活生生将尊容华贵的气质和祸国殃民的身段糅合在一起。
吕恪也一时看痴了,似乎想透过女帝的面纱看清其后的脸。
出现这个念头之后,他眼中金光又闪,那面纱真真就在吕恪眼中消失了。
他透过面纱瞧见了女帝的脸。
那是一张绝美的脸。
如果没有那道小疤的话。
几个恍惚间,女帝也已经走到战阵最中央。
她站在老和尚身前,居然隐隐要高出一个头。
一人龙袍,一人素衣,皆无兵刃。
但两人的气势却隐隐压住了全场的所有人。
恍惚间,似有龙吟金刚吼。
一个战阵最后的甲士没拿稳手中钢刀,险些掉下来。
“朕出来了,另一个至尊呢?”
女帝声音带着讥讽。
老和尚只是眼观鼻,鼻观心,不敢直视女帝。
指着一旁的菩提树,“那里便是至尊相遇之处。”
吕恪一惊,那老和尚指着的是自己藏着的那棵菩提。
龙吟飒飒。
整个寺庙,像有真龙降世一样,黑云漫天。
似乎有两条金龙缠身,女帝威压逼向老僧,“你在消遣朕?”
威压已至,老僧直接伏地,像有千斤在背,却说话仍然不卑不亢。
“小僧从不打诳语,陛下轻抚菩提树,佛子必然出现。”
无数的汗滴垂落,素衣老僧已经摇摇欲坠,不堪重负了。
“住持是有名的高僧了,朕信。”
女帝嘴上说着轻飘飘的话,却像没见到他的惨状一般,瞧都没瞧他一眼,直直走向菩提树。
这株菩提树千年树龄,号称是整个帝都最有佛性的生灵。
女帝走到树前,睥睨了一眼。
那眼神,似乎对这棵树都在说着不屑。
“是要轻抚菩提?”女帝问老僧。
“是......”那老僧气息逐渐不稳,喘得越来越粗,似快死过去了。
“轻抚,用什么物件轻抚可没说。”
女帝似乎想起了有趣的事物一般,笑起来了。
吕恪看着这笑脸,这抹风情,似乎熟悉极了。
然后女帝掏出了一根长鞭。
狠辣地抽在菩提树上。
“啪啪”
菩提树像是疼痛一般,居然像人一样扭动起来。
菩提树藤乱舞。
树藤像是钢铁一般坚硬,抽飞了军阵中的甲士和武僧们。
一时间,寺院乱作一团。
女帝却大笑起来。
“佛子呢?可敢入朕怀中?”
不出所料的,吕恪在树上站不稳了,直直掉了下去。
掉进了女帝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