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生涯,是漫长而又煎熬的。人们总说上了大学就轻松了,可我并不这么觉得。
先介绍一下我自己吧。我叫林忻,今年16,也就是刚考上高中。我人如其名,普普通通,是个透明人。从幼儿园到初中,我一直都是透明的存在。在每个地方,没有人会关注我,没有人会与我说话,我似是空气一般,看不见摸不着——不,我甚至可能还比不上空气。因为我是无用的,这一点我从小便知道。母亲从我很小的时候便告诉我,长大了我就是要为弟弟挣彩礼的。等我嫁了人,等我生了子,我就彻底无用了。是啊,这都什么年代了,我居然还处在封建迷信之中无法挣脱。但我无论怎样的生气,难过,崩溃,却是无可奈何于现状。
母亲从未看过我一眼,即便我是她亲生的,是她一点点带大的;即便我成绩优异,乖巧听话。母亲的眼睛很美,总是闪着星星,但是这星星只属于我弟弟,林骄。他是天之骄子,是母亲眼中不一样的存在。因为他是男孩,因为他是母亲曾经活下去的唯一根本。听父亲说,我刚生下来时,险些被母亲掐死。我不明白同是女孩,母亲为何对我恨之入骨,但也不想知道。我习惯了透明,再博得关注,就显得突兀了。
我从小几乎是自己照顾自己长大。从有记忆开始,母亲就是在备孕。她渴望生出男孩,渴望稳固她的位置,无暇管我,也就不常喂我奶。因此,我小时候瘦的简直像只猴子了。母亲是因为这讨厌我的么?因为我太丑了。
小学,我就知道了身边人的善恶。我看见了班主任对我的不屑,因为母亲拖延的学费。我也看见了同学们对我的鄙视,因为我身上洗的泛白的校服。但我不想在意这些。我太累了。我要去夺得一个又一个的第一,让母亲能给我一点点资源活下去。我没想过霸凌这样的狗血事件会发生在我身上,自然也就没想过我为什么会在那个五年级的晚托被拖进女厕所。我是透明的,但更是一个沙包。我是所有人都能欺负的沙包——我不敢还手,还手所带来的只会是母亲加倍的毒打。
初中依然如此。我以最好的成绩进了全市最差的初中,只是因为学费便宜罢了。我想过去死,但是等到中考了,高考了,我应该也能好好活下去了吧。就这样,我熬过了一个又一个萧瑟的秋天。
我活过了小学,活过了初中,迎来了中考。
那个秋天是悲凉的。天气冷的很早,以往的九月还闷热得让人胸胀,头晕,今年却已经能披上马甲了。在这样的时节,我迎来了对我而言极为重要的那一刻。
中考对我而言是煎熬的,也是激动的,因为这意味着我终于能够逃离我的家庭。出考场时,我的手比心要颤抖,是惊喜于试卷不难的庆幸。
我的估分不错,也从没错过。我如愿考上了离家最远的也是全市第一的高中。母亲即使百般不愿也在市教育局的压迫下把我送去了学校。新的学校,新的开始。这里,会让我失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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