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神剑,一段乱世隐史,
一个神技,一段乱世情愫,
一首史诗,一段战火烽烟。
而这一切皆是因为:
铸剑大师乎?剑奴乎?
铸剑大师瓯野子,甘缰的传奇故事,带你回到人类思想最迸发的年代,看血火万溅,读过隙千年......
“瞻昂昊天,有嘒其星”。
周景王二十五年,秋七月,有星孛入于北斗,彗星扫夜。
在遥远的古希腊,有个叫毕达哥拉斯的人创立了他的学派;人的世界里,第一次艺术觉醒悄悄到来。
也是这一年的远东古老国度,周景王薨,其子起兵造反,王室大乱,祸起萧墙。
此时,在远离周天子都城的越国龙泉山,在夜色的掩映之外,更显神秘和深不可测。好像一个巨大的黑幕,一旦掀开,就可能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山中的一个小水塘,岚蔼腾腾,月影被荡漾得碎成了如女子头上的钿穗,一颤一颤。少女青奴,就着月光,在暑意未消的夜风里,无声沐浴。与其说那一池子的绿波,在洗涤她的身子,倒不如说她在让池中的涟漪发光,比月色还要清澈些。
越地的人,多数是不会在夜晚的野塘沐浴,一则不安全,怕兽也怕人。二则,越国山岭多瘴气,容易得上疾疟。
少女青奴可不在乎这些,14,5岁的年纪,哪里有在怕的东西,更何况这是师傅瓯野子,嘱咐她可以这样做的。
“近日彗星袭月,天地阴阳之序被打乱,你可以夜间在外沐浴,趁机多感应天地星月的灵髓,你不用担心,你生来体质殊异,不惹蚊蛇鼠蚁,这方圆十几里也并无别人,记得快去快回。”
青奴心里是高兴的,可以远离铸剑窑里的热浪,可以躲开那些糙汉子的调笑,一个人在自由自在的天地,好得很。
她不经意地抚摸到了胳膊上的疤痕。并不明显却根络清晰,那一刻,她甚至都有些疼痛感。指尖好像触到了冰冷的利器,隔开了自己幼嫩的肌肤,让几滴新鲜的血液,滴进滚烫的热炼炉里。
“女子破瓜之年之前,精气最足,以纯阴之血来铸剑,可以消除剑的戾气和污浊,还能增加剑的灵气,何况,”瓯野子说这话时,她记得他背过了身:“你还是个剑奴!”
她当然记得她是个剑奴,也只记得在三岁的时候,被人卖来卖去,自己的家世全然不记得,直到在一个人市上,铸剑大师瓯野子相中了这个快饿死的她,买回去交给夫人朱氏,先是成了奴婢,十岁之后,又让她做了剑窑里的奴,打各种杂,也要听那些铸剑糙汉子的使唤。
十岁之后她还要划破胳膊,以血入剑。
师傅瓯野子几年才铸一剑,因此她只有过一次这样的经历。说实话,她当时根本不恐惧,还有些畅快,一把瓯野子铸出的剑,足可以令天下闻风丧胆,让诸侯公子舍千金而不能得。
而那把剑里,有她的血。
想到这儿,她”哗哗”地泼了几捧水在身上,几只不知名的鸟被惊得尖叫了几声,又如鬼魅一样不见了。
弦月西移,有些凉意,她“噌”地从水里窜了出来,快步走到池边的衣服,眼里还是看着天边,哪一颗带白尾的星会划过天空。她曾经偷偷听过师兄甘缰的对话:师傅瓯野子精于占星,夜夜观察天上的星宿,如果在太阳旁边出现某一颜色的气,那么就会预示着相应的一颗星会变成彗星。特别是寅日,见到青气就是岁星的精魄要变成彗星,见到赤气,就是荧惑星要变成彗星,所有的星好像都不愿意老实在太阳边呆着,一有机会它就横扫天际。她有时暗暗觉得好笑,她的性子好像也像这样。
悠悠地穿好最外面的下衣,忽然草丛里有淅淅索索的动静。
她一惊,拿出藏在袖子里的染了毒液的匕首,盯着。虽然她清楚这座山除了瓯野子的门徒,并不会有其他人。然而她也依旧警惕着。
一个三十不到的年轻人,一个鹞子突飞,落在她的面前,哈哈地笑着。
“野丫头,今晚人家都躲在屋子里避着,你倒好,四处野荡什么。”
她暗自舒了一口气,趁着月光发现是师兄甘缰,便忽然就身子一懒。
“你不也是在外面野荡,不听话的人,可是要被罚到窑里打铁的。”
“你好伶俐的嘴,我打铁你就来边上扇火,做个小剑奴。”甘缰说着这话,眼里的光就像水波一样划过,过去之后又恢复了安静。
她无所谓地哼了一声,并不接话,虽然只有14,5岁,但是这有些轻佻的话语,她不是太喜欢。她把一把青丝簪好,拿出一点火石点亮了灯笼,走上回去的路。
夜阑如风。她走得不紧不慢,甘缰在后面也不紧不慢,整个世界好像都只有月光才在挪动。还有,她支着的耳朵在听后面的动静。
“师傅何时回来?”她随意又故意地问道。
“不会太快,越王召他入宫,应该是有要事。”
她暗叹一口气,这一入宫,估计是越国又要打仗了。
“对了,越王差人送了三十个奴隶来龙泉山,你可知晓呢?”甘缰有一些戏谑的口吻问道。
“为什么?是来帮打杂的?”她思忖。
“铸剑,是神技!哪里需要那么多粗使之人!”甘缰不屑一顾。
“那就是越王来偷师的!”她大笑起来,因为她也总这样做。
甘缰的脚步好像忽然停了,声音却格外冷噤和竭力:
“据说,是用来血祭的。”
听到甘缰的这句话,她吃了一大惊。虽然她对以血入剑不陌生,但一次用如此多的人做血祭,还是第一次听说。
她忽然觉得凉意四起,甘缰走了几步,跟了上来,悠悠地说:”师傅特别交代去采买伏龙肝,说是给那三十个人而食,送这么多的人,越王这次是要的东西不简单。
“一把剑,不就是砍杀用的,还能如何?”她有些不解。
“你个小丫头如何晓得国家大事。当年晋国出兵伐楚,围困楚都三年,就为夺得师傅所铸的楚国镇国之宝“泰阿剑”。楚国快被城破之时,楚王无奈亲自拔剑迎敌,不曾想突然剑气激射,飞砂走石,遮天蔽日,似有猛兽咆哮在耳。片刻之后,旌旗仆地,流血千里,晋军全军皆覆。”甘缰回过头看向她,又转而看向夜空,像是喃喃自语,
“这剑的神力,我不曾见过,有可能师傅也有自诩的成分,不过天下的诸侯不是傻子,以血肉和无数金银换来的胜利,代价太大了,而一柄神剑如在手,不仅克敌制胜,还可以威震四方,这笔生意太合算了不是?”
青奴不再开口,只是细细想着这话。山上的路蜿蜒而悠暗,但她觉得倒比山外的康庄大道来得更教人安心。眼看前面有灯火明亮之处,她和甘缰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要敢在亥时前回到剑庄,恰在这时,走过一座寂静的土冈,风刮进了领口,她眼睛一挑,一抹黑影出现。甘缰低沉着声音问道:“是谁?”
这时,天空的彗星之尾,忽然让整个龙泉山,分外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