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咸丰年间后,普通清人的辫子逐渐有些粗大了,大多数旗人倒是还恪守着金钱鼠尾的传统。
雪夜下,驿站门口一盏破旧的灯笼正在风雪中摇曳,老卒脑后的辫子也呈现出一会儿花白,一会儿灰暗的景象。
辫子的末端系了一根草绳,可想而知这名老卒过的有多窘迫。
不过,清代的驿卒还是比明代好一些,除了出来公干的旗人张狂一些,大多数人还是按照规矩来入住的。
马融和身形瘦长,脸颊深陷,三角眼、吊梢眉,本就有些凶相,实际上他也才二十出头,但唇上、颌下已经留了胡须。
他也是贫苦人家出身,见此情形若是放在平时少不得也是心有戚戚的,但听了这老卒的话,素来机警的他顿时意识到了一件事。
驿站的规矩改了,估计还是最近改的,多半与曾格林沁有关!
旗人再是厉害,难道有皇帝姑父、先后兼任过满洲八旗中的五旗,其中含了上三旗都统的曾格林沁厉害?
马融和手里自然公函和碟牌的,但如果曾格林沁突然改了规矩,他出示出来岂不是贻笑大方?
只有一个办法了。
曾格林沁再是狂妄,也不可能让所有的八旗兵都听他的,八旗兵都嚣张了两百年了,出一两个持续嚣张的也很合理。
“啪!”
马融和用缠着倒刺的马鞭抽打在老卒的背上,当马鞭移开时,其背部顿时就露出了薄薄一层发黄的棉花。
马融和眼中一丝不忍一闪而过。
“呼哈啊哈!”
一阵满语“狗奴才”骂过后,又是一阵他从陈玉成那里学来的满语,当然了,陈玉成自然会用其他办法向他的部众遮掩过去。
老卒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然后提着灯笼带着几人走了进去。
马融和这一招奏效了!
不过,这阵鞭响和喝骂却惊动了同样住在驿站的一人。
只见此人约莫二十多岁,穿着一身清军底层军官官袍,面容清秀,神情严峻,见到牵着马进来的三位“八旗兵”后却丝毫不惧,依旧站立在廊檐下直直地盯着他们。
“呼哈啊哈!”
马融和一招奏效,自然是依法炮制,一句满语国骂出口后,又是一口飞痰朝他吐去,飞痰正中那人面部,却并未引起那人的羞愤。
“你等难道想违抗钦差大臣的新令?”
他依旧不卑不亢。
“什么钦差大臣,老子没接到!”
马融和又是一马鞭抽了过去,不过这时此人却将马鞭紧紧握住了。
“据我所知,我省的八旗兵时下只会在济宁州、青州出现,怎会到了这里?长毛贼多有假扮我大清军将面目出现的,驿卒按照规定办事,你若是有正规文牒,拿出来瞧一瞧不就行了?”
马融和冷冷地盯着他,脑子却瞬间转开了。
“此人既然知晓山东省八旗兵的虚实,肯定不是普通人物,说不定......”
又想到,“我身上的文牒拿给老卒略瞧一瞧就是了,估计其也不会真的按照曾格林沁的新规行事,这里毕竟是驿卒掌控局面的,此人不过是与我一样住店的,何必与他纠缠”
便冷哼一声,将早就准备好的身份、公函、碟牌递给老卒,果如他所料,曾格林沁想的是好,但你想要河北三省的所有驿卒都按照他的新规行事确实千难万难。
旗人的积威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更改的。
老卒只是略看了看便将文牒还给马融和,并向里面喊了一声。
“有青州驻防八旗骁骑校三名,阿林阿、阿克萨哈、费扬古前来住店,准备肉食一份,蔬菜两份,老酒一壶,上房......”
喊道到这里,他看了看马融和。
马融和点点头,“两间”
“上房两间”
那人见他们果真是八旗兵,还以为刚才是满人嚣张惯了不愿意给呢,此时也没有了刚才的气焰,也没顾得上擦拭脸上的飞痰,略拱了拱手便欲回房。
“慢着”
险险过了关后,马融和心下大定,立时叫住了此人。
那人只得又转过身来。
“你又是何人?”
“在下叫林文章,是前徐州同知林文学之弟,时下正在山东巡抚张亮基大人麾下的督标担任笔帖式,这次是前往沂州公干的”
“所做何事?”
“这......”
马融和依旧马着脸,“我等也是奉巡抚大人、副都统大人之命前往沂山附近巡查的,副都统大人严令,长毛贼最喜扮成我军行事,特别要关注驿站、废旧村舍和城池、集镇客栈”
“你说你是张大人督标的笔帖式,又有何证明?”
老卒赶紧劝道:“老爷,这位大人确实是巡抚大人门下的,老朽已经查看过了,还是按照新规查看的”
马融和心理一凛,“难道这老东西刚才发现了端倪?”
不过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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