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苗沛霖”
“苗沛霖?这是为何?”
苗沛霖是安徽当地一个操办团练出身的书生,一度投靠捻军,后来又投靠了袁甲三,时下他的部下正是袁甲三麾下数量最多,战力最强的一部,有两千人之多,几乎占据了袁甲三部的一半。
“苗沛霖曾经参与过捻贼,不敌老夫时才不得已投降,不过这厮在皖北一带颇有人望,投奔他的团练和前捻贼也都是精锐,由于捻贼的加入,他更有一支五百人的马队”
袁宝庆不解道:“苗沛霖也是在剿捻中屡立战功的,眼下也获得了一州同知的实缺,他只是一个生员,再往上则是屡试不中,如今通过剿捻白得了正五品的同知实缺,难道还想从贼?”
袁甲三未置可否,“眼下时局纷纭,虽然那旧是朝廷掌控大局,但在苗沛霖这样的人看来依旧晦暗不明,当然了,我之所以如此判断,不是因为他围剿捻贼不力,而是发现了他在暗中与捻贼、长毛贼往来”
“大胆贼子!”
袁宝庆、袁保恒都大骂起来,袁甲三赶紧让他们稍安勿躁,全部坐了下来。
“时局艰危,像他这样的人物多的是,如果马上将其缉拿,必定再次逼反他及其部属,让其协助我等攻击捻贼、长毛贼,等到局势大稳之后再秋后算账那才是明智之举”
“何况苗沛霖杀伤捻贼无算,就算他又投到贼寇那里,必定也不会受到重用”
袁宝庆小声地说道:“苗沛霖正好驻扎在陈州与颍州之间的太和县,若是陈贼果真朝着颍州府来了,暂时就不要让他参与了”
“不”
袁甲三摇摇头。
“首先,苗沛霖一度从贼,而且斩杀捻贼无算,他想重新投入捻贼阵营显然是不可能了,而他从未与长毛贼交过手,也不知其深浅,他是极度油滑的人物,没有碰壁之前还是会为我大清勠力向前的”
“就算他遭到败绩,想要投靠长毛贼,由于自身实力削弱,一开始也不得不依附老夫保全”
“当长毛贼攻克庐州时,苗沛霖就曾与长毛贼大酋胡以晃有往来,但胡以晃显然没瞧上他,故此,这次苗沛霖还是会尽力的”
“那父亲为何说陈贼是奔着苗沛霖来的?”
袁甲三说道:“我部精锐有三部,一部自然是苗沛霖部,一部则是王占魁的协标都司部,王占魁白丁出身,是老夫将其提拔起来了,必定是感恩戴德为我大清效命的”
“王占魁的妹夫吴长庆也是我部一员悍将,眼下更有了千户的军职,这一部大可放心”
“再就是常亮所率的骑兵了,常亮虽是满人,来之时却只有百余骑,大部分还是老夫收揽的捻贼骁骑,这些骁骑大部分都有军职,对老夫也是感恩戴德的,而且骑队副将刘铭传也是老夫从团练中提拔起来的,这一部自然也无问题”
“苗沛霖虽然也很悍勇,但那是在顺风仗的时候,他是追击的好手,若是打逆风仗,他不是作壁上观,就是畏缩不前,这一点,精于细作的陈贼不会不知道”
“当然了,陈贼如此精明的人物,岂会为了一个苗沛霖就趋向我部?”
“那还有......”
“自然是田芳了,这厮自然是悍勇的,但却残虐无度,更贪财好色,不仅在民间声名狼藉,在官军中也是臭名远扬,否则一众潮勇军官都升到了至少千总的高位,他还在把总附近蹉跎”
“这厮在九资寨一战中着实可疑,潮勇虽然声名狼藉但打仗还是可以的,张国梁更是个中翘楚,这么多人都是一战而没,田芳何德何能却能苟活下来?”
袁宝庆神色一凛,“叔父的意思是田芳这厮一早与陈贼有勾结?”
袁甲三叹了一口气,“由于大多数潮勇当场战死,余者就是几十个从广西开始就跟着田芳的人了,朝廷也是见到他们是从广西一路跟过来的,也曾屡立战功,便让田芳接管了张国梁的潮勇,还封他为六安州游击将军”
“在天堂寨之役中战死的潮勇将领随便拎出一个来都比田芳强,可巧就是他存活下来了......”
袁保恒说道:“或许是这厮擅长从战场上窜逃之技也说不定”
“或许吧”,袁甲三又叹了一口气,“国家多难之际,也只能暂时容忍苗沛霖、田芳这样的人物了,这样,如果陈贼果真奔着颍州府来了,就不要扣着粮草不发了,立即给苗沛霖、田芳两部一次性补齐,以免这两人首鼠两端”
袁宝庆这次没有反驳,而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至于常亮、刘铭传、王占魁、吴长庆四人,则是要大力拉拢,但也不要太过谦逊,本着寻常上下级惯例就是了”
“是,侄儿知道了......”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了一阵大喊。
“紧急军情!”
袁甲三三人对望一眼,此时有紧急军情,不可能是捻贼复起,只能是陈贼来了!
“击鼓升帐!”
在走向知府衙门大堂时,袁甲三突然又骂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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