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洪武24年,立秋日。宜婚丧嫁娶,忌远行。
这一年太子朱标奉太祖朱元璋命往关中,巡视西安、洛阳。偶感风寒,不治,薨陨。
应天府。
一骑快马在长安街上疾驰。马上是一个侍卫服饰的青年,面似深潭目似朗星。侍卫名叫卫天,原是拱卫司五品仪仗。
后来太祖撤拱卫司,设锦衣卫。卫天晋升为从四品北镇抚使,专门负责传理皇帝钦定的案件,有自行逮捕、刑讯、处决的权利,不必经过司法机构。
没多久,卫天凭借几个大案要案,向上级交了一份合格的答卷。
一时之间卫天声名鹊起,隐隐超过了锦衣卫指挥使蒋瓛。
卫天这时刚满二十岁。
年少成名,喧宾夺主,立刻引起了上级蒋瓛的嫉妒、仇恨。
卫天的杀身之祸很快就会来到。
四年前太祖为太子继位铺路,将锦衣卫撤裁。卫天回归老本行,做了朱标身边的正四品侍卫长。
本以为前途光明,没想到短短几年工夫,太子就挂了。
机会来了!蒋瓛把卫天告到朱元璋那里,说他护卫失职,致太子薨,请上惩之。
卫天奉召进宫,就是因为这件事。
承天门下马,过端门、午门、皇极门。卫天已经很久没进大内了,不知此行是祸是福。
一路经过严格盘查来到皇极殿,在一个执事太监带领下从殿西侧,经过中极殿来到建极殿。
大明太祖皇帝,洪武朱元璋处理完了政事,还有一点时间,就在殿内召见卫天。
当今皇上朱元璋16岁入皇觉,25岁投军,28岁奉吴国公,40岁称帝,60岁撤裁锦衣卫。如今已是64岁的老人。
半生征战,半生治国,朱元璋早已修成真龙天子,人精一个,坐在龙椅上威仪无限!
卫天行三跪九叩大礼后侍立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太祖命撤去其他侍立人等,殿外等候,只剩执事太监在一旁伺候。
“卫天,有人告你办事不力。咱不信,还要重用你。”太祖威严的说道。
卫天战战兢兢,又担心又高兴。
“四年前,因为锦衣卫有滥用职权之事发生,所以撤掉了,去球的。诏狱没了,但有皇族百官犯法,都交都察院、刑部、大理寺查办,关入高墙、监、狱。”
“可是民间那些大盗、巨贼、悍匪、恶霸,别处关不住,得赶到一个地方集中来关。咱召你来,就是让你去做这件事。”
这是要另起炉灶,再建一座新狱?皇帝的命令还有得商量吗,卫天唯有叩头奉旨而已。
“执事太监会把牌子给你。放心办差,到时候咱不会亏待你。”朱元璋满意的点点头,起身离开了建极殿。
卫天叩头高呼:“恭送吾皇。”
执事太监捧一个锦缎金盘过来,见卫天跪地不起,尖着嗓子笑道:“卫大人不必拘谨。”
“是。”卫天站起身,恭敬回答道。
“好说好说,这盘子里有两件东西,大人收好了。”太监揭开锦缎,金盘里有一面腰牌,一个卷轴。
卫天看见卷轴,一撩袍子又要下跪。
“哎……起来起来。”执事太监笑道:“这可不是圣旨,是一幅地图,卫大人要去这个地方监造新狱。工部已经选好了工匠,听凭卫大人使唤。”
“卫天敢不尽力!”
“卫大人不要客气,先把腰牌换了罢,恭喜卫大人高升呐。”
卫天看那腰牌,果然是升了一级。从三品的指挥同知,仅次于正三品的锦衣卫指挥使。
“公公,锦衣卫的腰牌?”
“卫大人,皇上旨意便是让你以锦衣卫身份去,其他咱家一概不知。”执事太监说。
皇命如此。卫天把腰牌换好,接过地图看了一下。
刚才没留意,这一看把卫天吓了一跳。
“公公,新狱不修在京师?”
“咱家只遵皇上旨意,不知新狱方位。吆,看样子还真不近呐……”执事太监捻着兰花指,指着地图上长长的一条线。
这条线从应天府画起,一路北上,沿途标注了地名,过扬州府、凤阳府、淮安府、兖州府、河间府、建州卫,到了国界才停了下来。
“为什么要建在这里呢?”卫天自言自语。
“咱大明国力强胜,恶人也多,听说海外的大盗都有。各地到时候押送这些犯人,走海路更安全。怕不是为了从灵山卫和威海卫接收方便?”
卫天如何看不出来?不过是顺便奉承太监几句。
“公公不提醒,我就算想破了脑袋也不懂。公公,皇上有没有为新狱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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