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在那些过去的万万年里,无人记得玄女因何而亡。做了别人一辈子的替身,却也只在最后一刻以真面目示人。至亲骨肉,亲朋好友。这一生好似从未拥有过。玄女在即将合上眼的那一刻就在心里想:若能重来一次,我一定不要再过这样的人生。
蓬莱岛上长眠着翼族的翼后,无论刮风下雨,玄女的墓碑一直伫立在岛上。自从她死的那天起,玄女的元神一直在四海八荒游荡。
玄女自述:三百年了,我的元神一直存在着,从未散去。是的,我是玄女,翼族的翼后。我这一生何其悲凉,庶女出身,样貌平平,后来对白浅的容貌心存执念,终食恶果。至于离境,我却是真的爱过他,可他的眼里却只有白浅,在我死之后的日日夜夜里,我眼睁睁看着离境以血为咒,召唤擎苍,只为白浅,我不知自己对他是爱还是恨,我只是觉得难过,难过他到死还是为了白浅。后来我的元神来到了十里桃林,我看见白浅因为夜华的死肝肠寸断时,我才知道我对离境是爱,是爱的太深,是爱得眼里容不得沙子,是爱得不愿忘记。是爱到不知道怎么忘。若能重来一次,我不要容貌,不要这四海八荒的绝世繁华。我只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玄女来到了一个地方,四周全是白茫茫的一片。她看不清楚方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更不知道她要去往何处。
“玄女。”
“谁”玄女听见有人在叫她,却不见人影。慢慢的,玄女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温婉的女子,她的容貌比起白浅来更胜一筹,她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光辉。
玄女:“你是谁?”
“我的玄儿,我是你娘亲。”
“娘亲?,,不,不可能,我娘已经去世很久了,这么长的时间,元神怎么可能还在?”玄女不可置信的说。
“我的确是你娘,只因当年我爱上了你爹,可在我快要生下你时才发现,你爹早有家室却并未告知我,生你时,我面临着难产,血崩而死。我死之后,元神在四海八荒七零八落,但好在意识还在。”
玄女:“我不懂,我们做神仙的只有一生一世,即便是应劫而死,元神早就应该消逝的。”
“你说的不错,不过有一点,雪狐族的除外。”
玄女:“那您就是雪狐族的?”
“不错,不光我是,你也是,你是我的女儿,是这四海八荒六界之内,唯一一直纯种雪狐,元神不散不灭,仙身不老不死,不伤不灭”
玄女:“你,你真的是我娘?”
之间那女子驻起一面水镜。
“你看,我俩生的如此相像,你是我辛辛苦苦生下来的,我有怎会认错?”
玄女不敢相信自己的娘就真真实实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可这十几万年的母爱缺失,让玄女不知道何为母亲。
只见玄女娘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玄女的脸庞:“阿玄,我的的确确是你娘亲,这么多年,你受苦了。”
玄女活了十几万年,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勾心斗角之中,再则就是关于离境,从来没有人了解过她的内心,其实玄女也只是想要身边的人多分给她一点关爱,这样至少觉得自己还是有人爱的,不是多余的,可是玄女爹没有,未书没有,白浅没有,离境也没有。想到此处,玄女觉得有些心酸,也有些难过,躲在娘亲的怀里哭的像个孩子:“娘~,阿玄,阿玄好想你,呜呜呜呜~”
玄女哭过之后……
玄女:“娘,我好高兴,玄女今后就再也不是自己一个人了。我要和娘永远在一起。”
玄女娘欲言又止的神色玄女看在眼里。
玄女:“娘,你怎么了?”
“阿玄,娘也不想离开你,可是,你却不得不离开。”
玄女:“为什么?”
“我们雪狐一族血统纯正,但人丁稀缺,这本不是什么问题,可近些年来,总有一股神秘力量意图断我族香火,我们派人追查,只发现一个名叫墨痕的人,不,说是人但却不是人,他一直在挑起族内人的心中执念,我们雪狐族一脉的纯正的血统也就只剩下我,你和你的三个舅舅了。”
玄女:“阿娘,所以你的出现是为此事而来?”
“不错,阿玄,你不光是雪狐族人,你还是我雪狐一族的帝姬,族人的生命是需要我们保护的”
玄女:“可,我要怎么做?”
“为娘要把你的元神重新放回仙身,你醒来后的一切都会回到原点。娘知道你之前所经历的一切,若是你不愿意,娘绝不强求。”
玄女一时半会儿反映不过来,原来自己并非如庶女一般的地位低下。重来一次吗?其实玄女也很好奇,如果重来一次,她还会如从前那般,爱上离境爱得发了疯吗?可就是这个念头,她想遵循阿娘所说的。重来一次。
玄女:“阿娘,我既是雪狐族的帝姬,也应当为雪狐族出份力。”
玄女娘拿出一把笛子对玄女道:“这是清风笛,可唤醒人性最美好的一面,可消除执念,也可做武器。此次之行,娘需要你回到过去,解救那些被执念所困的人。保住我们的族人。我的孩子,记得平安回来,娘在家里等你。”
玄女娘的身影逐渐消失,玄女本想再问点什么,娘亲的身影已然消失。
转眼之间,又是另一方天地。
“娘。。。”玄女猛的坐起来,发现自己正在青丘的闺房了,这时,她才三万岁,她回到了她求折颜教她换颜术的前一天。
一切,倒回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