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看向周青臣，脸色阴沉，奚落道：
“君子学道一生，当以清高淡泊自重。”
“哪有你这般大言不惭，当面阿谀奉承的？”
“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耻笑”二字更是被淳于越说得掷地有声。
一席话毕，殿内众博士、儒生这才有了反应，交头接耳，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嬴政目光一冷，但语气仍然没有任何变化。
“既然是聚谈议论，就难免有褒贬之分。”
“贬就是清高，褒就是阿谀？”
淳于越拱手，似是听不出来秦始皇的怒意，毫不惧色，继续咄咄逼人道：
“陛下以关中百万锐甲，一扫中原，统一海内，威震天下。”
“确实可以称得上一代英主。”
“车同轨，书同文，统一度量衡，气魄功勋，也是史无前例。”
“老朽也是感佩不已。”
“然而，说古论今，谈到陛下所施废分封，而设郡县。”
“使子弟功臣，无寸土，而为匹夫，臣，不敢赞同了。”
“为何？”
“子弟功臣没有封地爵位可以传承，向背之心，就难测了。”
“这样，万一国中有大事发生，陛下，能指望谁呢？”
话刚说完，殿内交头接耳之声、赞同附和之声，更是甚嚣尘上。
可淳于越话还没有说完，他反而沉声下来，却更信誓旦旦，反问道：
“殷商，靠分封，传国六百年。”
“姬周靠分封，传国八百年。”
“陛下的嬴秦，废分封，能传多少年呢？”
“臣，真要为陛下，担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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