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良道:“说起来,本官见到公子教授学生的时候,写有一篇启蒙文,可是公子所作?”
而此时许北已经陷入头脑风暴,正在疯狂想办法怎么蒙混朝廷征辟,根本就没多想周良说了什么。
只是含糊的应了一声:“嗯……是的。”
周良皱了皱眉:“果真如此吗?但本官看此文不太像是一个少年写的出来的呀。
为人之道该秉持诚信,可不能做顶替窃名之事!”
许北根本没听进去,随口道:“嗯……知道知道。”
周良这才看出许北心不在焉,摇头苦笑一声,也就不追究此事了。
便说道:“不知可否容许本官誊录下此篇启蒙文?”
许北摆了摆手道:“周县令请便就是。”
说完,许北就紧锁着眉头原地踱步,一脸焦虑的冥思苦想。
周良对老里长说:“劳烦里长替我准备一副笔与简了。”
老里长道:“好说好说,县尊稍后。”
没一会,东西就送来了。
周良便找了个平坦地方,一会儿看下那块木板,一会儿低头书写。
书简誊写还是比较费劲的,但周良的书写功底很扎实。
并没有花太久时间,便把整篇三字经誊写完毕。
再对照着检查一遍,确认没有错漏,周良才慢慢的卷起书简收了起来。
看了一眼许北仍然是愁眉苦脸的样子,便没有打扰他,而是对老里长说道:“本官事已办好,便不做逗留。
老里长到时候记得提醒一下许北公子,要尽快去咸阳就任,莫要误了日期。”
老里长茫然的点了点头。
周良颔首,便转身欲走。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
“周县令且留步!”
周良顿住脚,疑惑的回头一看,就看到了许北带着兴奋和希望的眼神。
“周县令,请恕后生不能领受任命,朝廷的文书,还请周县令替我拒绝。”
“什么!你可别胡闹,朝廷任命已有备案,岂容你说拒绝就能拒绝的?”
“我意已决,周县令不必多说了。”
周良沉声道:“公子可知,不领官命,不受君恩是什么后果?”
许北道:“后生知道,然此事非我不愿,实乃不能尔。”
周良道:“如何不能?”
许北叹了口气,一脸戚戚的说:“人生憾事之最,无非子欲养而亲不待,而后生尚有家老需要奉养,未尽人伦孝道之前,后生实在无心入仕。”
周良瞪大眼睛:“你家中父母不是早已故去了吗,何来家老?”
许北干咳两声:“周县令有所不知,后生年幼时父母就已经故去,然今日能平安长大,全赖有家老对我的照拂恩养,否则后生只怕早就夭折了。”
周良一脸的怀疑:“你家老是谁,为何本官从未听闻?”
许北一指老里长:“便是我大爷爷了,虽无生亲,却有养恩,若不是大爷爷怜我年幼无衣,把握辛苦拉扯成人,周县令今天就看不到我了,大爷爷你说对吧?”
周县令看向了老里长。
老里长一脸懵逼,却也不傻,很快反应过来配合道:“对对对,阿北这娃说的对。”
周良便道:“即便如此,入仕亦不耽误奉亲,你大可带他一并去咸阳。”
许北一脸悲伤:“后生亦想,然家老年岁已高,身体多有衰败,而此去咸阳漫漫千里,家老实在无法舟车劳顿。”
周良看着老里长一身腱子肉,深表怀疑:“本官看里长气色颇好,不像你说的身体衰败啊。”
许北道:“那都是在周大人面前强撑着罢了,家老高龄,如今日日大喘,气息难济。”
许北一个眼神,里长心下了然,顿时换上一脸苦色,捂着胸口大声咳嗽。
那叫一个上气不接下气。
许北又说:“还不止如此,家老腰腿腿多有痼疾,稍有站立颠簸便疼痛入骨无法忍受。”
老里长马上扶着腰瘸着腿,嘴里嘶嘶的喊疼。
许北继续道:“更让后生忧心的,是家老气血两衰,经常头晕头痛,但有刺激,动辄昏迷不醒。”
老里长马上扶着脑袋摇摇晃晃的,似乎下一刻就会倒下去。
许北连忙过去扶着。
“周县令您也看到了,家老身体坏至如此,后生若弃之而去,岂非成了不孝不义之人,又如何有德行在朝廷为官呢?”
周良嘴角抽搐了一下,他也不是傻子,哪能看不出来这两人在唱双簧。
心里忍不住有些火气了。
“简直胡闹,你好自为之吧!”
正要拂袖而去,却被许北一把拉住:“周县令且慢走,后生有一表,望周县令能替我上达天听,以回绝朝廷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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