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这低矮的土房子里,华盛英神色未变,倒是一旁的云丫有些紧张。
他们家是祥云村中屋子最小最破的一家,平日里除了溪宝外,也没有孩子愿意来她家玩。
华盛英走进阿旺爷爷的房间,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他微微蹙眉,让云丫将那小小的窗户打开,闷久了,这房间潮湿味道又重,不利于病人养病。
这会儿是冬天,窗户一开,一股凛冽的寒风灌了进来,躺在病床上的阿旺爷爷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也是窗户透进来的那一束光线照清了床上的情况,华盛英和跟着过来看望阿旺爷爷的云树怀夫妻见了都不由吓了一跳。
才短短几日,阿旺的两颊就瘦得凹了进去,看起来有些皮包骨的模样,一双浑浊的老眼微微凸出,看着十分吓人。
云丫却一点都不害怕,见爷爷咳得厉害,她熟练地上前给他垫了垫枕头,把被子拉高一些,小声喊道:“爷爷,树怀爷爷和春芳奶奶还有一位医生爷爷来看您了。”
阿旺撑开沉重的眼皮,转头看向云树怀,努力想像以前那样,挤出一丝笑容,却疲惫得连笑纹都张不开。
“树怀啊,我...咳咳咳...怕是熬不过去了。”阿旺这一句话,说得云树怀心里酸酸的。
“阿旺,大过年的,可不兴说这丧气话。”云树怀嘴巴笨,不太会安慰人,但还是说道,“华神医医术很好,让他给你看看,过几天你就又能出去赶车了。”M.biQUpai.coM
华盛英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线,看了看阿旺的脸色,心中暗暗摇头。
这人早已病入膏肓,没几日好活了。
他想了想,还是取出银针,给阿旺施了几针,又开了些药,却不知道该把方子交给谁。
云丫上前接过药方,说道:“华爷爷,药方给我吧,我这就去给爷爷抓药,我爷爷吃了药是不是就会好了?”
华盛英让云丫把窗户关上,这窗直接对着床,打开的话风太大,还是留一道缝儿通通风就好。
几人离开阿旺的房间,华盛英奇怪地看了云丫一眼,才问云树怀:“那位老人的子女呢?”
“阿旺这辈子就没结婚,哪来的子女,不过云丫是他从山里捡来的,这小丫头懂事又能干,偏偏......唉!”云树怀叹了一声,“华神医,阿旺的病怎么样了,你不妨与我们说说,云丫毕竟是个孩子。”
云树怀年纪也不小了,其实看到阿旺的样子,心里多少有点猜测。
华盛英没想到这家会是这样的情况,然而他毕竟见惯了生老病死,淡淡道:“我给他施了针,再配上那副药吃的话,估摸着还能撑个几天,让......准备后事吧。”
云树怀轻轻叹气。
整个祥云村既是一个村子,也都是云氏族人,除了个别几户外姓人家,整个村子的人都姓云。
阿旺也是云氏族人,他的后事恐怕得由族里牵头来办,云丫还这么小,这以后的抚养问题,都得族里细细商议。
溪宝一直陪在云丫身边,心里替云丫感到难过。
她知道,阿旺爷爷快死了。
她年纪小,但比许多孩子都懂得,死是怎么一回事。
以后,云丫就没有爷爷了。
她悄悄握住云丫的手,“别担心云丫,溪宝会一直陪着你。”
云丫彷徨不安的心,因为溪宝这句话,似乎注入了不少力量。
傍晚的时候,云树怀回去将阿旺的事情一说,云青松兄弟几个便开始轮流去云丫家看看,帮着她把阿旺收拾干净,挑水劈柴。
这天晚上,阿旺的精神好了不少,他把云丫叫到床边,从床头掏出一个上了锁的旧木箱子。
他告诉云丫钥匙藏在哪儿,并让她打开箱子,里头是一条颜色颇为鲜艳的包被,看着竟比村里许多人家做新衣裳的料子还要好。
“云丫,爷爷找到你的家人了。”阿旺说起这件事时,浑浊的老眼微微亮起,他伸出枯瘦的手,轻轻握着云丫软软的却长出了茧子的小手,缓缓道,“等爷爷不在了,你就去找他们。”
阿旺在一个月前就发现自己偶尔会咳血,给邻村的赤脚医生看过,那人看了直摇头,说他恐怕时日无多。
他这一辈子也就这么过了,唯一记挂的,也就云丫这个小孙女。
前些年他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做啥都提不起劲儿,可自从捡了云丫后,似乎心里有了牵挂,他做起事来浑身都是劲儿。
就是,他不会养娃,把好好一个女娃娃养得比男孩儿都要凶悍些......
这临走前,他就想为云丫做点事。
当初他是放牛的时候在附近的山里捡到的云丫,说明云丫的母亲应当就是附近几个村子的人,或者曾到过附近几个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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