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魔记

夏国，北方偏远的一座山里有着几座村落，这里的人们通讯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俗话说的好，靠山吃山，靠河吃河，这几座山村，后靠山，前靠河，要想出村子，就必须走到河边，然后坐着摆渡的渔船到达河的对岸，就是这样的地方，人们却活的很是自在，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上杉村，一户农家小院，一位不到三十岁的女子穿着花衬衫，黑色粗布裤子，一双自己纳的鞋底的黑色布鞋，挺着大肚子，看样子是怀有身孕，她坐在用竹子编制的椅子上，手里择着刚从屋后摘下的新鲜蔬菜，脸上挂着笑容，不时地还哼着小曲。这个女人叫张小花，是下杉村的闺女，嫁到了上杉村。

身后的三间土坯房，土坯房上面盖的是大瓦，瓦上长满了各种草，还有青苔，这样的瓦房在村子里都是极少见的，因为其他人屋顶上基本上都盖着茅草。

“小花！择菜呢！”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粗布白色小褂，黑色粗布裤子，扎着马尾，头上有些许白发，皮肤有些蜡黄，脸上有很多褶子，还有一些斑的女人走了进来。这个走进来的女人是张小花的邻居黄桂兰。

“黄婶儿！您怎么来了？”张小花想要站起来，那个黄婶儿连忙走快几步，将她又按在了椅子上。

“你慢点！”黄婶儿也是一脸担忧的看着小花，“你男人在地里干活，我不放心你，就过来看看！”黄婶儿说着就把小花手里的菜拿了过去。

“黄婶儿！不用那么麻烦！我又不乱走，再说了哪有那么快就生呀！”小花笑着对黄婶儿说道。

“我说你呀！别不当一回事，这谁也说不来，说不定哪会就要生了，但事后你身边没个人，那可怎么办？”黄婶儿看似是在训斥小花，实则是在关心她。

“谢谢黄婶儿关心！”小花明白黄婶儿的心意。

“我一会儿给你把饭做好，等你男人回来，我再离开！”黄婶儿一边择菜一边说道。

“那我叔一会儿回来没饭吃，您就让他过来吃！”

“你放心，我是把饭做好了才过来的！”黄桂英那叫一个热情，帮着张小花忙前忙后的，不一会儿，张小花的家里就炊烟袅袅。

“小花呀！我估摸着你家那口子马上就回来了！我就不留了！我还要回去招呼你叔吃饭呢！”做好了饭，黄桂英便直接回了家。

没过一会儿，一位皮肤有些黝黑，光着膀子，穿着粗布黑裤，还把裤腿挽起来，脚上的一双布鞋沾满了泥土的男子，手上拿着镰刀，身后还背着一个篓子，这个男人就是张小花的丈夫王自力。

“媳妇儿！做的啥好吃的呀？老远就闻着味儿了！”王自力一边从院中的老瓮中用瓢舀水到盆里，一边冲着厨房喊道。

“也没啥！一会端出来你只管吃就行了！”厨房里传出了张小花的声音。

“好嘞！媳妇儿说啥就是啥！”王自力用毛巾擦着自己的上身还有脸，擦过后从屋里拿出拖鞋，然后用水将脚冲洗了一番，最后把自己的鞋子也放进盆里。

做完这些事，王自力就又从屋里搬出了小桌子，用抹布将桌子擦了一遍，才走进了厨房。

一进厨房，看着案板上摆着的一盘菜，他俯身用手将菜的香气往鼻子里扇了扇。

“好香呀！还是我媳妇儿手艺好！”王自力看着正在灶台上下面的张小花笑着说道。

“这可不是我炒的！小心隔壁志强叔一会儿和你急！”张小花白了王自力一眼然后说道。

“啥？又是黄婶儿炒的？”王自力算是明白自己媳妇儿话中的意思了。

“黄婶儿能来帮忙还不好呀！”张小花用筷子在锅里不停地搅弄着面条，过了一会儿，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就摆在了王自力眼前，王自力端起碗，调了酱油醋，还放了点辣椒，最后从碗里拨了菜，一边用筷子将那些调料搅拌均匀一边往厨房外走。

坐在院中的桌前，王自力吸溜吸溜地吃着面，不时的还吃几口大蒜，张小花坐在他的旁边吃着面，没有说话。

吃过饭，收拾完毕，王自力就跑去村口的大槐树那里乘凉了，张小花一个人在家，他并没有闲着，而是拿出针线，用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小宝宝！别踢妈妈，妈妈给你缝衣裳！”。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本来是一轮明月，却不知何时一片乌云，爬上了天际，遮蔽了月光，顿时狂风大作，月亮想要冲破乌云的束缚，奈何乌云太过强大，不一会儿整片天的被乌云占据，它俯瞰众生，一道道闪电，一声声震耳欲聋的雷声都在告诉世人现在的这片天是我做主。

还在屋外乘凉的人们纷纷跑回了家，王自力也不例外，他前脚刚进屋，天空就好像裂了个口子一样，瓢泼大雨倾泻而下。

“还真是回来的及时，要不然就成落汤鸡了！”王自力转过身看了看外边的雨不禁感叹道。

“下雨了！你就别缝了，小心感冒了！”一进屋王自力看到正在缝制衣服的张小花，将她手上的针线全都拿了过来，张小花知道王自力是关心自己，所以并没有生气。

雨越下越大，深夜一道惊雷将张小花从睡梦中惊醒，她只觉得此时的自己腹痛难忍，她赶忙摇了摇睡在一旁的王自力。

王自力睡意还没消散，揉了揉眼睛，“怎么了？媳妇儿？”

“我......我......我可能要生了！”张小花此时强忍着剧痛，额头上的汗珠滴落在枕头上。

“什么？快生了？”王自力一屁股做起来，然后打开灯，看着张小花的样子，立马就穿了衣服。

“你忍忍！我去叫人！”王自力连蓑衣都没来得及穿，直接就冒雨敲响了黄桂英门。

“谁呀！谁呀！这大半夜的像是催魂呢！”王志强一边嘟囔着一边打开了门。

“自力呀！这么晚有事吗？”王自强打开门，看到满身湿漉漉的王自力说道。

“叔！快叫我婶儿！我媳妇儿要生了！”王自力一把拉住王志强的手焦急地说道。

“什么？快生了！你快去村东头找稳婆，我们给你照看着小花！”王志强也是不敢耽搁，连忙催促王自力去找稳婆，而自己便直接跑回屋子，将黄桂英叫了起来。黄桂英是个热心肠，丝毫不敢怠慢。

“小花呀！等一下！忍忍，稳婆就快来了！”黄桂英一边帮张小花擦着额头的汗一边安慰道。

“黄婶儿！怎么办？我的羊水都破了！”张小花身上早已经被汗水浸透，嘴唇发白，浑身颤抖的说道。

“自力出去叫稳婆了！马上就回来了！”黄桂英的话音刚落，王自力就带着稳婆进了屋。

“男人全都出去！”稳婆一进来就把王自力和王志强赶了出去。

“别傻站在外面去厨房烧水！“二人刚一出来，黄桂英从门缝将头伸了出来说道。

二人不敢犹豫，走到了厨房就往锅里添水。

“小花要生了？”就在这时又一道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张婶儿！您怎么也来了，下这么大的雨，您身体又不好！”王自力走出院子，看到了村子里的张芸香，立马就搀扶着她来到了厨房。

“没事！我来看看，看有啥能帮忙的！”张芸香对着王自力说道。

“这..........”王自力有些犹豫，但是张芸香直接坐在了灶台前，往灶台下添火。

经过几个小时的折腾，张小花顺利产下了一个男婴，王自力刚开始知道自己媳妇儿生下孩子时是激动地哭了，但是当他抱着孩子时，那是无奈的哭。因为他的孩子不但生下来没哭，而且眼睛还睁不开。

黄桂英和王志强本来还想安慰，但一看王自力的样子，也不敢多做停留直接回了家，稳婆也走了。

“又瞎又哑！怎么会这样？”王自力将孩子放到了张小花的旁边，然后自己独自蹲在墙角，不停地用手在头上揉着自己的头发。

张小花虽然生孩子已经痛苦万分，而且还生了个又瞎又哑的孩子，但是她在看到孩子的时候眼神中仍然充满着宠爱，毕竟再怎么样，也是自己身上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