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扶施县。
秦天没想到,身为千夫长,蒙毅竟然亲自前来迎接自己。
更没想到,自己成了他的直系部下...
不用想,这肯定是蒙恬的意思。
和他兄长截然相反,蒙毅身高八尺,膀大腰圆,虎背熊腰,怎么看都是粗犷的糙人一个。
可在咸阳几乎无人不知,蒙氏弟兄,一个主文一个主武。
蒙毅居然是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
他的年纪比秦天大不了几岁,此次随兄长出征,不过是为了镀金,将来好有入朝为官的资历。
“少年得志之人,往往居功自傲,目中无人。”
“而你看上去从容自若,眼中不见任何杂念,这份心志,令人敬佩。”
一见面,蒙毅就忍不住夸赞起来。
“大人过誉了。”
秦天并没有将蒙毅的褒奖放在心上。
他现在越发觉得,系统影响了自己的心态情绪。
他现在为人处世越来越淡定,几乎没有什么事情能左右他的情绪。
甚至,可以用冷漠二字来形容。
“斩敌一百六七十人,这份功绩,足以彪炳史册。”
蒙毅伸出一只大手轻轻拍了拍秦天肩头,笑道:“你可千万别得意忘形,这一次击溃的匈奴,不过是匈奴左贤王麾下的一群散兵游勇罢了,远非匈奴中的精锐。”
“只有头曼单于的嫡系骑兵,才是我们最大的敌人。”
“另外,有一件事情倒是十分有趣。头曼单于的长子冒顿,今年同样是十六岁。”
“传闻他生来力大惊人,两臂有扛鼎之力,残忍嗜杀,冷漠至极,七岁时手中已有数条人命。”
“更重要的是,他手下的一万精锐骑兵,乃是草原上最强大的一支,自组建以来,未尝一败。”
“你的名字,想必现在已经传入他的耳朵里。”
秦天闻言,面露苦笑。
冒顿此人,可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匈奴。
史书记载,他弑父继位后,在短短十几年内,东灭东胡,西逐月氏,南吞楼烦,一统北方,并且收复了蒙恬曾经攻下的匈奴故地。
正是在他的带领下,匈奴占有南起阴山、北抵贝加尔湖、东达辽河、西逾葱岭的广大地区。
控弦三十余万,成为北方草原最强大的国家。
强如汉高祖刘邦这等人物,也在白登山被冒顿狠狠收拾一顿。
最后若不是陈平献计,恐怕刘邦将成为史上第一个御驾亲征而阵亡的开国皇帝。
由此可见冒顿此人的强大凶狠。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论是头曼还是冒顿,都阻挡不了我大秦铁蹄的前进。”
敌人虽棘手,秦天心中却没有半点畏惧。
匈奴,迟早要灭,而且要灭得干干净净,寸草不留。
和亲?
对于一个民族而言,那是一种耻辱。
“多说无益,眼下我大军镇守上郡,匈奴人还不敢轻举妄动。”
蒙毅话锋一转,忽然问:“你可知我兄长,为何要率领三十万大军抵御匈奴?”
秦天心中一动,不过还是假装不知道,摇了摇头。
“几个月前,咸阳北部的天空降下一块奇石,上面刻有‘亡秦者胡’四个字。”
“陛下听信方士卢生的建议,以为颠覆大秦社稷之人,乃是北方的胡人,所以一面令我兄长派兵镇守于此,一面征调数十万民夫,将燕、赵两国从前修筑的长城重新拼接,借以抵御匈奴。”
“实则不然。我大秦四面环敌,东有东胡,西有月氏,北有匈奴,南有百越。若论外敌入侵,胡人远远谈不上最强大的一支。”
“亡秦者胡,只怕另有深意......可惜陛下一意孤行,任由百官劝谏也没用。”
蒙毅长叹一声。
秦天闻言,摇了摇头,道:“大人所言,恕小人不敢苟同。”
蒙毅哦了一声,疑惑道:“何以见得?”
秦天道:“帝国初立,内忧外患亟待解决,否则便有随时崩塌的危险。陛下此举再正确不过,只可惜,先后步骤弄反了。”
“小人以为,攘外必先安内,方可高枕无忧。”
蒙毅听后大笑道:“你口中所说,恐怕是六国余孽吧?有我蒙氏一族在,六国余孽不过梁上小丑而已,不足为虑。”
秦天顿时沉默不言。
过了片刻,他又说:“小人不过是一介武夫,只知上阵杀敌,忠君报国。此等国家大事,小人岂敢置喙。”
蒙毅笑道:“秦天,你我心知肚明,兄长早已将你视为心腹人物。如今虽让你屈居我麾下,当个小小百夫长,不过其中深意,你不会不知道吧?”
秦天点点头,道:“承蒙将军抬爱,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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