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朝的慕容家,一辈子,只出了一个痴情种,他的父皇,皇祖父,娶妻之时,只看家世,只看利益,却从不看喜欢二字,当她与她第一次相见之时,正是初夏……
衿“喂!你怎么了?怎么浑身都是伤?”
幽“没什么,那些人要杀我,可否请姑娘帮帮我?”
衿“可以,不过你倒是底是什么人啊?”
幽:“姑娘想救之人。”
三生之念,奈何桥头,彼岸花畔,唯有痴郎念……
幽:“人这一生何其短暂,你放心,就算有朝一日我被那些虎狼之人杀的尸骨无存,但百年之后我也会在奈何桥头等着你……”
衿:“人这一生,爱人只能有一个,厮守之人也只能有一个,我爱你,我愿意为做一切,哪怕是不可能之事,我也要尽力一搏……”
幽:“这瑾朝的江山,必须你我二人一起守护,缺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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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水了!”
“老爷!夫人!不好了,走水了!”
夜里,府中的芙蓉阁里,不知何缘故突然烧起熊熊大火。火光冲天,吓的婢女们四散奔逃,几个小厮拎着灌满水的木桶朝屋内泼去。
“诶呀!坏啦!两位姨娘还在里面呐!”
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嬷嬷吓得大喊。
因芙蓉阁位置偏僻,还沉浸在升迁之喜的辛泽端完全不知道此事的发生,直到管家慌忙来报……
“老爷!老爷!芙蓉阁走水了,程,许两位姨娘被困在里面!”
管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门前,朝里面哭喊。
床前鲜红色的床帘被一把掀开,一双如玉一般的赤足露了出来。
那妇人穿上鞋袜,慌忙披了一件外套下床,将帘子挂起后,转身拍着床上还在睡梦中的人。
“泽端!快起来呀!芙蓉阁走水啦!两位姨娘可都是有身子的人,若是出个好歹,那可如何是好!”
辛泽端猛地起身,慌忙下了床,大概是夜里吃酒吃的太多,有些醉了,所以走起路来还晃晃悠悠的。
那妇人一把扶住了他,还不停的为他擦去额上的汗珠。
“常,常有德,你把全府的仆役都用上,定要保住两位姨娘和肚子里的孩子平安!”
辛泽端指着常管家,眼神迷离,口中含糊不清的样子,不由得让常有德一愣,他从未见过老爷醉的这样厉害。
“是,老奴这就去办,这就去办……”
常有德口中喘着粗气,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干脆直接瘫坐在门口。
“常管家,您这是干什么呀?赶紧去啊!”那妇人急得直跺脚。
常有德这才反应过来,慌忙爬起来,连滚带爬的往外跑……
夫妻俩站在门口,那妇人紧紧的揪着辛泽端的衣袖。
“老爷,外头凉,进屋吧!”
妇人扶着辛泽端,转身回了屋内。
大火烧了整整一夜,把芙蓉阁烧了个精光,好在两位姨娘和孩子都没事……
正房内,辛泽端正襟危坐在红木椅子上,旁边的婢仆丫鬟们纷纷端上了洗漱的东西。
逐一用过后,便纷纷退下了。
大夫人姗姗来迟,只因昨日夜里闹了这样大的祸事。方才她正在两个姨娘房里了解昨晚的情况。
大夫人名叫徐裴锦,是先帝亲认的干女儿,更是全都城唯一一位,身在官宦人家,并被封为公主的小姐。
如今,虽然先帝早已去世多年,但是,她与当今圣上更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所以,如今辛泽端虽然有妾室有四五个,但是因为徐裴锦的这层身份,全家上上下下无人敢苛待她。
徐裴锦倒也是大度,面对丈夫纳妾,不但不阻止,反而大张旗鼓的将新妇迎进门……
“怎么样夫人,可都问清楚了?”
辛泽端见夫人出来,慌忙询问,生怕两位姨娘出了什么岔子。
“问清楚了,昨日夜里的火,是一个叫婵儿的丫鬟,只因犯了错以后被许姨娘苛责过,她便心有怨气,竟然故意放火……”
“大胆!即便是心中有怨气,也不能做出如此事来,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要被人笑话嘛!到时候,人们都会说我辛泽端治家不严!”
辛泽端气的两个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徐裴锦见状连忙过去安慰。
“老爷放心,那个丫头已经叫我卖给人牙子了,放心吧!”
“哦,对了,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咱们府上添了两位小姐,是昨日夜里两个姨娘在大火中生的,老爷可还欢喜。”
“小姐而已,何喜之有?如今事情也解决了。剩下的安置问题就由夫人来决定吧!”
辛泽端一听是两位都是女儿,原本就板着个脸,现在更加阴沉了。
“老爷!您去哪儿啊?两位小姐如今出生还未取名字呢!老爷!”
任凭徐裴锦怎么喊叫,辛泽端头也不回的往门口走。
就在踏出门槛的那一刻,他回头柔声说道:“夫人,楊川一战大胜,铎儿不日便会返回都城。夫人还是想想自己的儿子吧!”
辛泽端说完,吩咐下人拿了纸笔,在上面写了两个字后便离开了。
大夫人愣愣的站在原地,此时府上添了两位小姐的事情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日思夜想的儿子终于要回来了……
婢女将辛泽端写的两个字拿了过来,徐裴锦看了两眼后,便吩咐去将纸张分别给两位姨娘送去。
十日后……辛家嫡长子回京,大夫人高兴的合不拢嘴。她将儿子全身上下看了个遍,却怎么也看不够。
“母亲,我什么事都没有,真的!”辛承铎的长相与他的父亲简直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眉宇之间都透着英气。
“你是家中长子,离家已有三年之久。而且寄给家中的信也是屈指可数,母亲可是日日夜夜都在为你担心,如今大战胜利,你也回来了,这下可是圆满了!”
徐裴锦眼中含着泪,双手紧紧的握着儿子的手,本有说不完的话,可在这一刻,也只是寥寥几句而已。
房门突然被打开,门外的婢女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还没等说什么,便扑通一下,跪倒在辛泽端面前。
“老爷!您要为我家姨娘做主啊!我们小姐,昨日夜里夭折了!”婢女带着哭腔诉说着。
辛泽端静静得看着那婢女,刚才还带着笑意的脸上,现在又阴沉下来。
“在大火中都能活下来的婴孩,现在便夭折了?”大夫人愣在原地自言自语。
“银霜!小姐是如何夭折的?”辛泽端平静的问,好像孩子不是自己的一样。
“回老爷,昨日夜里,我们小姐一直哭闹,奴婢想着小姐定是饿了,奴婢便去唤了奶娘,可是那奶娘竟然,将小姐活活捂死了!老爷,您可要为我家姨娘做主啊!”
那银霜是程氏的贴身丫鬟,伺候程氏忠心耿耿,这是全府上下都知道的。
“你先别哭了!现下最要紧的是把那位奶娘押上来,问问她到底为何要害死小姐!”
徐裴锦身为大夫人,比任何人都上心府上的子女。
“大夫人,您又何必惺惺作态呢?这位奶娘姓朱,正是十日前放火丫鬟的亲娘!若是奴婢没记错的话,这位奶娘曾经是大夫人的人,还伺候过大少爷。”
银霜跪在地上,口中振振有词。
“你在胡说什么呀!大少爷的奶娘在大少爷十岁之后都给了银子放出府外了!那奶娘怎可是我的人!再说了,大少爷的奶娘中确实有姓朱的!可是早就被放出去了!怎可能回来呢!”
大夫人慌了,但她很快就镇定下来。
“呵呵,银霜,程姨娘嫁进辛家已有五年,她还未进府时你便在,你更应该知道,我是最爱孩子的……先前许姨娘流产,我是怎么做的,你应该清楚。如今你没有证据,在这里红口白舌的瞎说话,当心本夫人叫人割了你的舌头!”
徐裴锦狠狠的瞪着银霜,她十五岁便嫁给了辛泽端,如今已有十七载,她的为人府中上上下下都清楚。
“我有证据!老爷!将那奶娘带上来一问便知!她,她是认证!”
银霜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
“来人,把那奶娘带上来。”
辛泽端皱了皱眉将手背了过去,转身坐回到椅子上。
徐裴瑾顿了顿,也坐回到座位上。
过了大概半柱香的功夫,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妇被带了上来,那老夫的背早已驼得不像样子,满脸的皱纹,看着岁数应该早已过了古稀之年,走路之时,还得由两名小厮拖着走。
“老妇蔡氏,见过老爷,大夫人。”那老夫人颤颤巍巍的跪下。
“胡闹!”
辛泽端大喝一声,猛地拍了一下旁边的木桌,桌上的茶水瞬间晃荡了两下,险些溢出来。
“银霜,你方才说那奶娘是前些日子放火婢女的亲娘,又是大夫人屋里头的。咱们府上的婢女都不过二三十岁,这妇人的年岁,都可当那丫鬟的祖母了!而且大夫人请的奶娘我都是见过的!从未见过此人!”
辛泽端怒气冲冲的朝银霜大喊。
“不是的,不是她的,一定是搞错了,搞错了!老爷!”
银霜扑倒在地上,一把抓住了辛泽端的脚腕。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随随便便就诬告大夫人,还害死小姐,简直就是该死!来人!将银霜拖下去!赏八十大板!喂哑药!丢荒野!”
“是!”
“将那老妇人安置于府上,好生赡养,但也要严加看管,免得惹出什么事端!”
“是。”
几个身强力壮的小厮将银霜拖了出去,那老妇也由几个婢女产搀扶着出去了。
辛泽端见状,便以还要入朝面圣为由,匆匆离开了。
大概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门外传来了银霜的哭喊声,哭喊中夹杂着一声声板子敲击肉体的声音。
徐裴锦听着这哭喊声,转身同儿子说:“铎儿,今日你可看到了!这个程姨娘可不是善茬,她的心腹啊~可不止银霜一个……呵呵,哈哈哈哈。”
徐裴锦大笑起来,全然不顾儿子的存在。
“母亲,您这是……”
“没什么,就是高兴。程岑沐啊~都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可你这舍了孩子,这狼也没套着呀!况且,我怎么会是……狼呢!对吧,儿子。”
徐裴锦静静的看着辛承铎,看的辛程铎心里毛毛的。
“是啊!母亲是最温柔不过的了。哦,对了,儿子突然想起来今日回来时,父亲说有让儿子去书房读书,可刚刚发生了这事儿,也没来得及去,现在既然没事了,儿子就先去父亲那里,先退下了。”
辛承铎的眼神躲闪着,慌忙告辞后,便转身出了门。
“这孩子,才几年未见,今日倒是与我生分了。”
徐裴锦正说着,身上被披上了一件披肩。
“放心吧,不会的。大少爷为人正派,定是贝今日这是吓着了,不过那程氏也太自不量力了,就这点小伎俩,也敢跟您斗……”
那人从她身后转过来,为她系好披肩的带子。
“是啊!不过若是她不惹我,我倒也不会随意招惹她,可是如今她惹了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不过,府上的孩子皆是老爷的孩子,更是我的,我是不会害他们的。”
徐裴锦舒了一口气,换了个态度,对那人说:“若慧,走吧,我也乏了。一会儿用过午饭,陪我去许姨娘那走动走都动,在这府中也就她和淳姨娘最省心了。”
“是啊!”若慧答应着。
此时的府上,又回归了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