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以此书,献给自己和那些不为众人所理解的少数,希望大家能够了解他们生命中的欢乐与辛酸,灵魂深处的黑暗和光明。
人生总有很多很多追求,而每个人想要的都不一样;生活或是如此?千言万语也无法和不理解的人沟通。所以,文字的对错,文字的硬,还需要切切的去感受。
本故事纯属虚构。
本故事纯属扯淡。
本故事只是故事。
怒雪杀人不十步。
银花飘飘潇满天。
天地萧杀,千里之内一片白茫茫,几乎没有其他颜色。
自从“黑龙会”解散,黄山之盟崩溃,天地之间的寒散,仿佛更严重了。
漠北城外。
漫天的雪花之中,有两骑前后奔来。
当先一人一马跑在前面,虽然人穿敞貂裘,却双手都捲在衣袖里面,将马缰绳系在了马头上,马虽然看起来很精神,人却显得很落魄,他头戴一顶破旧的黑色风帽,帽压眼帘,谁也看不见他的面目。
后面一匹马上,却驼了一个横放的死人,尸体估计早已经僵硬,只是天寒地冻,面容得以保持如生,死人穿得比前面的人要华丽光鲜得多,全身上上下下,衣服都是新的,没有一点点伤痕,脸上还挂着死之前的微笑,被冻住的微笑竟是他生前最后的表情,看起来死之前很平和、很安静。
这是一个死得很“舒服”的死人。
这两人、两骑因为不知道从何而来,要去的方向,却是漠北城外的一座有名的庄园。
此刻,那个活着的马上之人,遥目望去,已可见那庄园朦朦胧胧的树木屋影。
庄园坐落在漠北城的护城河边上,冰冻的河面、色彩鲜艳的屋檐看起来气象恢弘,高高大大的庄门却终年闭门不开。门前雪地上的马蹄印参差不齐,却不见有人的行踪。
跨门进庄,可见防风屋檐下乱七八糟的贴着些告示,有的告示已经被撕开,有的已经被风雪摧残得只有一半,勉勉强强的看见有字的模样。
右边是一重好像偏房的小小院子,小院前厅之中,毫无摆手,却有着恐怖的棺材。十多副崭新的棺木,整整齐齐的摆在厅中,就好像等人就进去“受死”一般。
虽然天气如此寒冷,厅中亦未生火,两个着黑衣黑裤的人,竟然用棺木做桌,正在对坐,对饮。
棺木之上已有两个空酒坛,但是两个人的脸上毫无醉意。两个身材枯瘦,面容冷噤严肃,就像冬天石头一样的人,居然是对双胞胎。这两个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却绝对的不主动说话。
左边一个人的右手已在手肘处断去,断手上安装了一个黑色的铁手,沉重的铁手,看起来居然已经变成了他的武器,好像随时都要再次打死棺材里面的死人一次。笨重的铁手,轻轻飘飘的一挑,居然只挑起来一颗花生米往嘴巴一送,旁边的花生米居然动都不动,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这个人的铁手居然比筷子还好用。
右边的一个人,看起来好像不缺“零件”,但是每一杯酒下去,便要弯腰咳嗽几下,他却依然一杯接一杯的喝,不停的喝,不停的咳嗽。宁愿喝死,也不愿不喝。
风檐左边走过长长的走廊就是庄园大厅。大厅之内炉火熊熊,摆着八长八仙桌,桌上已经摆满了酒菜。每桌酒菜都是一模一样,鱼、虾、鸡鸭等,极是丰富。
八长桌,却只有七个人在享受,每个人都单独坐在一桌,都是坐在桌首之上,仿佛七个人谁都看不上谁,也不肯自降身份和别人同桌。
看这七个人的年龄,最多也不过二五之纪,年纪不大气派却不小,神情也骄傲之极。七人之中有男又女,有道有僧,有人腰挂长剑,有人斜背包囊,目光神色都极充足,显而易见这几个人都是少年得意的武林高手。
七人之间仿佛都是相识,又仿佛是陌生,看起来就不是来自一处。
此时同时来到这里,谁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穿过大厅,再过一条走廊,又是一重院子,院子中寂无人声。左边的花窗紧闭不开,却隐隐约约有着药香味传出来。
过了半响,一个梳着童子发髻的少年提着药罐走了出来,才看见屋子里面坐着三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一个面色枯黄骨瘦如柴,盖着厚厚的棉被半卧在床上,看起来已是卧病已久;另外一个长身玉立,气度不凡,双眉斜飞两鬓,目光炯炯有神,一双手掌洁白如少年,此时虽然已经年华逝去,但想来十年之时必是个丰神俊朗的美男子;还有一个人身材威猛、面容粗狂,一对环目,虎虎生威,天气虽然寒冷却还是敞开胸前的衣襟,如果不是满头的白发,那里像个老人?
三个白发老人围坐在病床之前,床边堆着两叠帐单和几十根颜色不同的丝带,材质也不一致的丝带。
此刻那个面容粗狂,一对环目的老人正将丝带一根根拆开,每根丝带中都有个小小的纸条;手掌洁白如少年的老人正提笔将小纸条上的字一字一字抄下来。每个纸条也不过寥寥数字,谁也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只见三个老人都是面色沉重,愁眉不展的样子。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手掌洁白如少年的老人叹息道:“你我兄弟三人穷尽数年心血,耗费千人之力,所寻找出来的,也只不过只有这些了,但愿......但愿......”
只见他咳嗽几下,但愿之后就不再说话,眉头皱得更重了。
病床上的老人微笑,道:“如此收货,已是不少。反正你我尽力去做,总归有成功的一天。”
那面容粗狂一对环目的老人用力的一拍双掌,“啪”的一声,然后大声的道:“大哥说得对,那人也只不过是一个人,难道还可以吃了咱们兄弟不成?”
手掌洁白如少年的老人也勉强微笑,道:“近年来,武林中最有名气的七大高手,此刻都已在前厅等候。这七个人的武功,如果真的有他们的名气那么高,又可以联手的话,此事便有了成功的希望,只怕他们都是少年成名,无法同心合力。”
说话之间,风雪中的两骑已到庄门前。身穿敞貂裘、头戴风帽的来人翻身下马,随随便便的抱起那具尸体,走入了庄门。他的脚步看起来好像缓慢又懒散,还毫无力气,但是他一手夹着尸体,却是豪不费力。他虽然落魄潦倒,但是在下马之后,对那两匹价值千金的骏马丝毫不在乎,随随便便的就把缰绳一放,也不管马会不会跑。
只见他笔直的走道防风墙前,慢慢悠悠的把风帽往上一推,这才露出了面目,是个剑眉星目的英朗少年郎,嘴角微微向上,不笑时仿佛也带着三分笑意,神情虽然懒懒散散,看起来对什么事都满不在乎的样子,却也有种说不出来的令人喜欢。只见他腰下斜挂着一柄小小的铁锤,让人觉得又奇怪又好笑;小铁锤黑不溜秋的,和某些地方的“水烟筒”稍微有点类似。
防风墙上零散的贴着的,居然都是悬赏的告示。每一张告示上面都写着一个人的姓名来历,还有犯下的罪行,以及悬赏的花红数目。这上面的每一个都是十恶不赦的凶徒,悬赏有几十张之多,可见近年来,江湖中行凶作恶的人确实不少,而在下面署名的却不是官家衙门,而是“永义山庄”。这个永义山庄的主人居然不惜花费自家的重金,为江湖捉拿凶徒,显然是“有义”之人。
落魄少年目光一扫,只见最角落最破旧的一张告示上写着:
“李通,三十九岁,出身崆峒,擅长用双棍,袖中三十六枚毒门钉,乃是武林中三十中歹毒暗器之一,此人不但诡计多端、而且凶恶淫毒、还劫财采花,无恶不做,为所欲为,这八年来每个月至少作案两次,如有人将之擒拿,无论生死,酬银八百两整,决不食言!有义山庄谨示。”
只见落魄少年伸手撕下这张告示,转身走入右手小院。他似乎已经来了很多次,是以轻车熟路的走了进去。
里面两个长得很像,又好像石头般的冰冷黑衣人看见他走来,对望一眼,立刻长身起立。
落魄少年随随便便的把尸体放在地上,伸了个懒腰,然后两手一摊,便要银子。独臂黑衣人铁手一伸,把地上的尸体翻转,认认真真的看了两眼,冰冷的眼睛里面,微微的露出了一丝笑意,只见他铁手一捲把尸体夹在肋下,大步走出去;另外一个人黑衣人倒了杯酒过去,落魄少年一饮而尽,从头到尾,三个人就像是哑巴,谁也没有说话,好像谁说话就要吃亏似的。
那个铁手黑衣人走小路抄道第二重小院。那个手掌洁白如少年的老人推门出来,见他来了,面带微笑的问:“这一次是什么人?”
铁手黑衣人将身体抛在雪地上,伸出手指一指。
手掌洁白如少年的老人附身一看,面露喜色,不禁脱口道:“阿!是李通!”
屋子里面的面容粗狂环目老人闻声奔出,大喜呼道:“李三狼终于被宰了么?当真是老天开眼,是什么人宰了他?”
铁手黑衣人道:“人!”
粗狂环目老人笑骂道:“我还不知道是人,不是人难道是狐狸不成?你这个小狗,难道就不能多说一个字么......”
铁手黑衣人根本就不给他说完,直接铁手就挥了过去,风声强劲,来势汹汹,铁手还未到,已经感觉有一股寒意逼上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