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雨，来得急，走得也急。
当陆小凤回过神时，雨已经停了。
他与花满楼从屋檐下走了出来。
脚下的泥土已被雨水冲刷的又软又烂。
“有没有可能……我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独孤一鹤其实是个假的？”
看着地上的独孤一鹤，陆小凤不由面露古怪。
聂云却是摇摇头，用很肯定的语气说道：“他的确就是独孤一鹤，只是……”
“只是？”
“只是与我交手时，他已非全盛状态。恐怕在来到这里之前，他已先经历了一番恶战。”
聂云缓缓吐道。
陆小凤与花满楼闻言不由面面相觑。
“你就是看出了这一点，才会以剑应战？”
陆小凤此刻忽然意识到。
在对方的注视下，聂云点了点头。
若他面对的是全盛状态下的独孤一鹤，他虽也有取胜的信心，但过程绝不会如此轻松。
那必然是一场惨痛的恶战。
但方才交手之前，他便察觉到独孤一鹤的内力已被消耗殆尽，剩了至多不到三成。
一个只有三成实力的独孤一鹤，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可这就让陆小凤不由感到不解了。
“既然如此，他为何不等到体力恢复之后再来找你呢？难道，徒弟和昔日同僚之死竟至于让他完全失去理智？”
对于陆小凤的困惑，聂云冷静的分析道：“两种可能。第一种，他自恃武功高强，觉得以三成实力也能战胜西门吹雪。第二种，他受了某人的胁迫而来，对方根本不给他恢复体力的时间。”
陆小凤沉吟片刻后道：“我觉得第二种的可能性更大一些。独孤一鹤虽然是个高傲到骨子里的人，但还不至于狂妄到在一半实力都没有的情况下来挑战西门吹雪。”
花满楼闻言，不禁皱眉道：“可如果真的有人胁迫了他，他又为何不告诉我们呢？”
“因为这位独孤掌门实在是个很骄傲很自负的人……”
说到这里，陆小凤不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我想，胁迫他的人恐怕也是看准了这一点。”
一个高傲如独孤一鹤这样的人，是绝不愿意放下身段，向晚辈求助的。
更何况，这些晚辈中有一位还极可能是杀死他爱徒的凶手……
看了眼地上的独孤一鹤，聂云语重心长的说道：
“看来，我们得再回一趟珠光宝气阁了。”
……
狗肉店的前方不远处有一处僻静的小树林。
由于偏离行道，因此一般很少有人会经过这里。
然而此时，这处安静的林子里却忽然冒出了四五条蒙面的汉子。
他们在确认聂云等人已经远走之后，快步来到了狗肉店门外的那块空地上。
独孤一鹤的尸体正躺在那里。
陆小凤临走前还不忘给他盖上了一块白布。
此时，这块白布被其中一名蒙面汉子给掀开了。
独孤一鹤那张失去血色的惨白面孔瞬间暴露在了几人的视线之中。
他的头发和衣服都已经被泥水浸湿，但胸口流出的血液却已凝结。
一名蒙面汉子伸出手在他的鼻子下方试探了一下。
在确认对方已经没有呼吸后，他朝着自己的几位同伴点了下头。
接着，几人便准备离开了。
临走前，其中一人指了指地上的尸体道：“我们要把他带走吗？”
另一人嗤笑道：“就算他生前是赫赫有名的峨嵋掌门，但他一死便什么都不是了。我们何必要带一个累赘呢？就让好心的过路人来替他收尸吧。”
……
好心的过路人很快就出现了。
只见他从远方走来，身着一袭青衣，一副文士打扮。
若身边再带位书童，肯定会别人认为是某位进京赶考的豪门公子。
男人很年轻，长得也很清秀俊逸。
只是眉宇之间却始终充斥着一丝仿佛饱尝世间沧桑的忧郁。
他正是之前在青石镇客栈现过身的顾惜朝。
此刻的他哼唱着一首不知名的悲伤曲子，一路走到了赵大麻子的狗肉店门前。
原本盖在独孤一鹤身上的白布已被先前的蒙面人扔到了一旁。
顾惜朝俯身捡起了那块沾染了些许烂泥的白布，重新盖在了独孤一鹤的身上。
然后，他又一把抬起用白布包裹住的独孤一鹤，将其扛到了肩上。
扛着一具沉重的尸体，顾惜朝却是面色不变，他的脚步也依旧十分轻盈。
他转身进入了旁边的狗肉店。
“赵大麻子，给我来一锅狗肉！再来二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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