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空穿越到了大秦,成了一名正在朝中的小方士,
秉承着祸从口出的道理,他原本打算混混日子就行了。
结果万万没想到,祖龙竟然听到了他的心声:
“说寡人是千古一帝?”
“这倒也是清晰脱俗!”
“什么?荆轲那厮是来刺杀寡人的?”
“胡亥会把扶苏给弄死?”
“赵高以后也有不臣之心是么?”
“很好,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扶苏公子,不知你从智盖聂来咸阳城一事中,可有感悟到什么?”
正谈笑的扶苏微微一愣,当即皱眉苦思起来,良久后,才略带羞愧的道:“学生驽钝,还请冉郎中指教!”
“简单啊,父为子隐,子为父隐!”
“嗯?”
众人满头问号,想了好半天也想不明白,这和智盖聂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冉空望着所有不解的目光,当即忍不住露出来“孺子不可教”的表情,说道:“孩子最大的隐患就是父亲,父亲最大的隐患便是孩子!”
“这个父亲其实还可以指家人,正是因为如此,智盖聂才会乖乖跟着赵高回来啊。”
众人:“???”
什么情况?
这话是这意思?
你他么忽悠扶苏公子也就罢了,干嘛还要来忽悠我们?
是的。
虽然明知道,冉空是在胡说八道,但因为他说得过于有理有据,以至于在场的众人都快忘了这话原本的意思。
至于还不到十五岁的扶苏,却一脸崇拜地望着冉空,认真地道:“多谢父子教诲,扶苏知晓了!”
显然,重塑了三观的他已经被冉空给带进了深沟,而且再也难以爬出来。
此时此刻,众人中唯一一个尚且还算是清醒的,应当非智盖聂莫属。
他长大了嘴巴,怎么也不敢相信。
都说秦国人野蛮好战,可这到底是谁传出来的谣言?
未免将秦国人夸赞得太过了吧?
这野蛮好战吗?
这尼玛分明就是原始人啊!!!
都将他的父母给绑架了,竟然还能讲出这等歪理。
最关键的是,说话的这个少年郎竟然还理直气壮,不以为耻。
这他么就离谱。
因为愤怒,他在瞬间就不由自主地释放出了几缕戾气。
却正好被冉空给捕捉到。
望着那个刚才还平平无奇,泯然众人的男子,此刻却突然变得如同一柄刚出鞘的利剑般,无比锐利,他立马就猜出了对方的身份,当即给扶苏使了个眼色。
扶苏见状,虽然有些不大明白冉空为何要这样授意,却依旧起身朝盖聂行了个礼。
并认真诚挚的道:“有朋自远方来,交而信之!”
众人:???
冉空都不带等人问的,直接解释道:“既然有朋友来了,那大家就要坦诚相待!”
众人:......
如果不是因为家人在赵高的手上,智盖聂现在就想跑。
大秦到底是什么恐怖的存在,才见面就要他坦诚相待,这是在逼供吗?
还有,话说他到底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要来大秦受这个折磨?
除了他,其实还有一个人正深陷于痛苦和磨难之中。
熊启愁容满面地站在章台宫外的阶梯上,双目中布满了红血丝,胡子拉碴颇有几分狼狈和颓废之感。
如果说他用一个月的时间打探出来的结果都无法让自己死心的话,那么昨晚和家族中一个在少府任职的后辈的谈话,则彻底打破了他那可笑的自以为是。
此时的他再也无法自欺欺人,秦国和楚国之间终有一战!
想到这,熊启不由得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贵为大秦丞相的他一直以来都以为秦国和楚国乃是友谊之邦,这辈子都不会敌对,可事实上,早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秦国就已经着手准备攻打楚国的计划了。
可悲可笑的是,他直到今天才看清,才知晓这件事。
在之前的一个月时间里,他通过各种渠道试图打探消息,可满朝文武就像是达成了共识了一般,谁也不肯明言。
可就算再隐瞒又有什么用呢?
他是昌平君,是大秦的丞相,是王上的亲表叔,更是帮助王上坐稳那把椅子的人!
亦在秦国灭韩、赵两国时为大秦做出了巨大贡献的功臣!
可作为秦国肱骨大臣的他,为何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秦国人……又为何要这样对待于他?
王上又怎能这样对待他?
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的熊启,在这夜色还未消失之际,于殿外高声道:“昌平君求见王上!”
“进!”
望着眼前这座隐匿在黑暗之中,如同巨大凶兽之口的大殿,熊启下定决心,紧攥着双拳,走出了视死如归的架势。
“昌平君怎么来——”
尚且还没来得及休息的始皇正在批阅奏折,可当他的余光扫到昌平君的瞬间,便愣了一下。
接着,皱起剑眉,带上几分关怀的语气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这般憔悴?”
确实。
此时的熊启憔悴又沧桑。
最关键的是,他那双眼神中的光像是蒙了层纱一般,让人看不清楚。
脸上的表情虽然复杂,却好像是已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相当决绝。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噗通!”
始皇的话音落下,熊启也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咚!”
在始皇略带诧异的神情中,他重重的将头磕在了地上。
一瞬间,静谧的大殿内便被丝丝血腥气味所渗透。
这个时候,熊启才直起腰板,带着一脸的血铿锵有力地说:“臣,大秦之丞相昌平君,在此恳求王上!”
“到底出了何事?”
始皇放下手中的折子,缓缓起身,一双剑眉皱的都能夹死个苍蝇。
熊启不但是大秦的丞相,还是他的表叔,更是朝臣中最为支持他的人。
曾几何时,他赐了熊启一道旨意,可入朝不趋、剑履上殿。
要知道,熊启可不只是一个大臣那么简单。
他还和自己有着表亲的关系,更在平定嫪毐之乱的时候出了大力,并始终坚定不移地支持着他。
但此刻,对方竟然行了跪拜之大礼,还以丞相之位作求,这番表现既让始皇惊讶不解,又让他难过忧愁。
“朝中无甚大事,只是微臣想恳求王上为了王室的威严杀了冉空,以示天下!”
一句话,直接将始皇刚伸出的手缓缓放了下去。
他知道熊启这个时候来见他的意思了。
望着底下额头上还在汩汩流血的熊启,始皇神情极其复杂。
虽然很是失望,但他依旧抱着几分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