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赫赫宗周,江河日下。
有两军对垒,金戈铁马。
有人羽扇纶巾,气吞万里如虎,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有人一曲红绡,大漠长烟,惊起霜天断剑。
有人一刀斩断天上长河,滚滚大浪东逝水。
有一袭白衣负箧曳徙,行于深山巨谷。
有鲜红蟒袍指鹿为马,位极人臣权倾朝野。
有人相濡以沫,倾盖如故。
有人举案齐眉,白首如新。
有英雄迟暮,也有美人白首。
王侯将相,紫衣公卿,平民百姓,贩夫走卒。
江山易主,改弦更张,海晏河清,神州陆沉。
世态炎凉,光怪陆离。跃然棋盘上,有如走马观花。
千古寂寥,披图可鉴,不过尔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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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境界只是记录那种质变的一个称呼,就像老范海辛那种水准,一手朗基努斯矛扔出去引发的根本就不是物理层面的变化,而是从根源上毁灭掉“存在”的概念。在任何认知体系里,这都不是人类可以做到的事情,但那确实是一种客观事实,所以那位老人才是神裁的秩序王座,才被认为是位列圣人之属的神圣。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人类在挑战神明的权威,也是人类向神明不断过渡的过程。
有人调查过这件改良过的思想者,期待仿制,仿制不成后,甚至动用政治资源交涉,期待共享技术。
这种借用统一战线的舆论来施压的下作勾当,后来声势甚至大到了连仲裁议会都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和秩序交涉的地步。
毕竟在大多数人眼中,联盟高层和秩序都不是什么好鸟,一丘之貉而已。所以当两头狮子为了领地利益开始掰手腕时,狒狒除了在一旁看戏观望,就根本无法再做什么,并且稍微有点脑子的狒狒都知道,任何的同情或者立场在这种时候都是极为愚蠢的。
仲裁议会高层虽然和秩序或者说老范海辛尿不到一个壶里去,但和秩序之外的各方面相比,至少也还勉强算是自家人,老话说得好,兄弟阋于墙而攘于外,所以多少还是得照顾点那位东皇陛下的颜面。
毕竟“神代议会”里坐着的可不都是狒狒。
然而,当一位和秩序之间关系还不至于太僵的“鸽派”审议长出面,小心翼翼地询问那位“秩序王座”的意见时,老人却笑眯眯回应道“要买东西自然得跟卖家商量,问我一个局外人的话就没什么道理了。”
眼见皮球被踢出去,心里当下就是一凉的轮值议长大人不禁一阵苦笑,暗自腹诽不已。可按照程序,循着这记擦边球,最后也只好去见了那位姿色据说犹胜女子的第五位使徒。
文人出身的议长大人一阵头大,老话说得好,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如果说那位“秩序长”还囿于身份乐得和人讲道理,那么这位屠夫大人无疑就是最没有道理可讲的家伙了。
谁都知道这位小屠夫是个出了名的守财奴外加大财迷,为了一笔糊涂账,甚至能把老范海辛教训得下不来台,摆明了是只进不出的貔貅。让这种人吃亏,委实是想都别想,所以自知铁定没戏的老议长打一开始就做了最坏的打算。
就算先不论这些,说的不好听一点,老范海辛不拍板,把皮球踢来踢去是为了什么,无非是换个人背这个“有碍于联盟战线”的锅而已。
到头来,秩序王座都无法作出的决定,凭什么交给一个嘴上没毛的年轻人来拍板?
所以这笔买卖归根还是出他的洋相。
老议长一边头大,一边因为被那几个老家伙摆了一道而在心里暗自骂娘。
但事实有时候往往远比小说还要来得离奇荒诞。
最终令他愕然的是,那个年轻人居然真的就直接用一句轻描淡写的“可以啊”,算是应下了这档子不算赔本的“赔本”买卖。
老人当即就敏锐察觉到这里头一定有门道,可就是百思不得其解。
果不其然,费了大心思的幕后操盘手们得到原型武器后,就陷入了一阵令人极为不安的沉默中。
直到一位知情的老朋友,喝光他珍藏的一整坛青稞酒后跟他当笑话抱怨的时候,老人才明白里头的玄机。
他的那位在号称“御书房”——国务院下属办公厅里管事的老伙计,一次酒后醉醺醺地对他笑骂道,他娘的,那是啥狗屁的脉冲狙击啊,那他娘的压根儿就是“炁”的质态转换,不厚道啊,你们可真他娘的不厚道啊。
归根到底,技术只是那件武器不同寻常的一小部分原因,核心的功能原理,却根本就是那个年轻人个人独特的“炁机质态转换”。
所以各家赌上老脸联合起来,最后却相当于花钱买了个空壳子。
狠狠坑了一把来自各方面的觊觎者,仅仅卖出了一个还算值钱却远远没有那么值钱的质态动能压缩技术,老范海辛这一把算是赚了个盆满钵满。
屠夫大人事后安心继续他的敛财大业,天塌了还有个子高的顶着,反正烂摊子迟早会有人给他收拾,没有人会跟钱有仇,于是深谙此道的屠夫大人,也就越发的丧心病狂、丧尽天良地锱铢必较,细细盘剥。夏雨辰走的是阳谋的路子,在商言商,虽然很多时候道理上说得过去,但是还是稍稍不近人情了些。
不知道已有多少人对这个家伙恨得牙根痒痒,估计要不是老范海辛这尊大佛在前面杵着,屠夫大人早就在群狼环饲的神裁里被撕扯的连渣都没了。
而那位议长大人,最后也清楚了老范海辛这记擦边球的分量。从各方面打碎了牙往肚里咽的憋屈行径来看,本就不占理的技术强盗们无疑是正面遇到了出面“秀肌肉亮棒槌”的秩序王座大人。要是没有这位出来擦屁股,估计小屠夫也没胃口吃下这顿大餐。
一支评级达到A甚至有之上的领域装甲带队的中队,捉对厮杀的情况下,估计就连神观境都讨不到好。
打一个生动的比方,如果神眷者属于矿物资源,那么装甲就属于人造能源,前者是不可再生的,而后者,仅仅受到技术和财力的限制。
假如爆发无限制级别的战争,孰优孰劣,高下立判。
因此,某种程度上来说,正是装甲武装技术的存在,才使得人类继续保持对神眷者、异端、次生命体的微弱优势,才得以维持骤然被打破了的力量平衡。
也因此,几乎每一位高阶神眷者或者“VAMPAIR”的陨落,都伴随着大量装甲部队的伤亡,即使是在人权名义上已经极度被重视的今天,这种伤亡数字也只增不减。
因此,神裁的执法者便被赋予了极高的权限,成为了审判权的代行者。
于是在这个时代的阴影之下,时刻进行着的屠戮与掠夺,诠释了一种高度文明之下的极端野蛮。
这个世界时时刻刻都演绎着各式各样的死亡,重复着各种各样的痛苦,看得见的,看不见的,自己的别人的,都在交织沸腾,最后通通被时间宣告死刑,被死亡终止,来于虚无,复归于虚无。
再说装甲部队。
近两个世纪以来,现世过的最出名的八只原型性质的类神装甲,被统称为“八部浮屠”。这八具综合评级都远远超过“S”的“浮屠”,已经不能够再以单纯的装甲来看待了。这些来自不同史诗级泛文明遗址的“超文明密码”,每一具都带有不可复制的材质和技术。
据说,后来的第二代甚至第三代“天使”都是这八具类神“浮屠”的衍生品。
以之前评级为“S”的“圣母”为例,那便是这些衍生品中最成功的作品之一。
那个差点要了夏雨辰小命的使徒所持有的圣母已经强悍如斯,由此可以想见那件高居八部浮屠之首,有“达摩克利斯剑”之称的浮屠是多么令人惊讶。
但可惜的是,迄今为止,仍记录在册的“八部浮屠”仅有五部。排名第一的“达摩克利斯剑”、排名第三的“帝辛”以及排名第八的“克里提乌斯之牙”,都在大荒最后的那场战役中下落不明。
化名“贪狼”的江左鬼才,年轻时曾名震一时的顶尖科学怪人,曾在《时代回音》一书中,系统归纳评估过八部浮屠的综合性能数据,并大胆提出猜测,认为这些“类神”装甲或许并不是来自同一个文明时代,并由此提出了“类神”构甲咒装的演化纪年。
但由于各方面因素的制约,军方和联邦中央政府以泄密为由,禁止了该书的发行,所以关于天使的真实性能参数,时至今日依旧不为大众所熟知,并且历来被军方视为最大禁忌。
十年前,曾在北欧东二区边境上出现过的“克里提乌斯之牙”,一次性就让试图拦截的东三区的德意志联邦损失了三件“S”以及一位神裁殿的“天启级”枢机骑士。
十三司的各位司座大人对此虽然未作评论,但审判司的那位王座大人,和老裁决齐名的三巨头之一的“伯罗奔尼撒”,据说极为罕见地悍然出手,于此,足见神裁对此事的愤怒。
但有意思的是,即使是这位审判王座大人亲自动手,结果却仍是没留下据说已严重损坏的“克里提乌斯之牙”。
所以由此可见,一直以来军方对这些可控范围之外内容的讳莫如深并不是无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