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文二十年,户部尚书府。
已是入夜时分,肖尚书书房外两道黑影一晃,旋即消失在围墙外。
尚书府大小姐肖玉婉仍不想就寝,她在园中信步走着。曹文宇已离开多时,她脑子里还全是他的影子。空中繁星点点,金桂飘香,空气中弥漫着馨香、甜蜜的味道。
路过厨房她听见陶大厨说:“二爷,您悠着点,这都三碗了,蒙古人进贡的酸牛乳可只有这一小坛,老爷都还没用呢!”
她跨进厨房,见肖亦汉端着碗一扬脖子喝完,舔了一下嘴角,说,“嘿!我今儿就是都喝了,我哥也不会说什么。”他手里转着两个骰子往外走,还不忘说,“记得再多给我留一些,明儿喝。”
“二叔,这么晚了,您这是忙着去哪儿?”肖玉婉问。
“去去去,小孩子家一边玩去。”肖亦汉说完便出门去了。
“嘿,这二爷!酸牛乳都不剩多大点了。”陶大厨看了看坛子。
“陶大厨,我们能自己做吗?”
“记得我曾经在《食经》中看过,牧人通过培养乳基,能制作出更多的酸乳,但我没做过。”陶大厨说。
“《食经》?爹的书房好像有。如果能做出来,以后爹就能日日喝上酸牛乳了。”
“正好我去给爹送酸牛乳,顺便拿《食经》。”肖玉婉端了一碗向书房走去。快到书房时,肖玉婉突然隐隐闻到一丝血腥气,
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她小时候患过一次严重的感冒,多天高烧不退,后来好不容易治好了,鼻子变得对气味特别敏感,稍有刺激性气味就会打喷嚏。
书房中光线昏暗,书几上爹最喜欢的白瓷茶盏还冒着热气,有几本书掉在地上。爹爹平时爱书如命,断不会将书丢在地上。“出事了!”肖玉婉心中一惊。
她定睛仔细再看,书架上也有被翻找过的痕迹,爹爹倒在书柜旁一动不动,地上还有一小摊血。她手中的碗“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在夜晚显得格外刺耳。她大叫一声,冲过去扶起爹爹,肖尚书的身体尚有余温,但已经没有了气息。她心中大乱,大声呼救。爹爹的身上不见明显伤痕,手中紧紧握着三根看上去十分陈旧的浅青色丝线,屋中还隐隐飘着一种奇特的香味。肖玉婉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喷嚏。
一时间府中上下忙乱成一团。肖母早已哭得昏死了好几回,二叔也不知去向,肖玉婉告诉自己不能哭,她派家丁去报了官;让人照顾好娘和妹妹……
经官府勘验,尚书肖亦儒死于心脏骤停。府中遭了贼,书架暗格中的一个匣子不见了,其它的物品并未丢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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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虎帮龙虎堂。
龙虎帮大当家于飞虎正懊恼地坐在一把高背椅上。他四十五六岁年纪,身形健硕,皮肤黝黑,着一件黑色粗布长袍,袍衫一角掖在腰间。
“老四,这个什么尚书也太弱了吧,我轻轻一推他就口吐鲜血倒地不起了,也不知死了没有?还有你之前说他富得流油,可他家连件像样的摆设都没有。今天踩点白走一趟不说,弄不好搞出人命,坏了龙虎帮十多年的名声。”于飞虎说。
“也许他不喜欢那些虚的?今天也算他倒霉。要不明儿我再去探探?”
答话的人年约二十七、八岁,浓密的黑发、白净的面庞、薄薄的嘴唇,下颚有一颗小黑痣,也还算长得英俊,只是一双眼睛总是闪烁着游移不定的光。
“得了,等过几天老三从昌州回来,还是让他去吧。”于飞虎一摆手说道。
“也行。”马博仁有些尴尬地说。“也不知三哥到昌州丁百万那儿打探得怎么样?”
“老三打探事从没出过错。看来打探这事除了老三谁也干不来。”于飞虎没好气地说。
马博仁没吭声,摆弄着手里一把匕首。
“大当家的,回来了。”门外走进来一个三十五六岁,有几分媚态的女人。
于飞虎瞥了一眼没搭腔,自顾生着闷气。
女人感到气氛不对,打圆场说“时候也不早了,博仁你先回屋吧,有话明天再说。”
“那大哥、姐,我先回屋了。”
于飞虎摆了摆手,马博仁如释重负地离开了大厅。
“大当家的,我们也回屋吧。宝儿,嚷了一天要找爹。”女人扭着腰肢上前拽于飞虎的手臂。
“行了,你带宝儿先睡吧。我等会儿回去。”于飞虎不耐烦地一甩手,迈步走出了龙虎堂。
天空呈墨绿色,看不到一颗星星。他走到赤珠峰的开阔处,任凭凛冽山风刮在脸上。他下意识地抚过腰间配着的一个浅青色的平安结,突然发现平安结的穗子散了,长长短短、稀稀落落。他心疼地从腰上摘下试图理好,可是怎么也弄不好。他只得将平安结仔细地揣进了怀里,仰头长长叹了一口气,复又眺望起远处的山峦。夜色中山峦隐隐约约、连绵不断,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山间的竹林被风吹过,发出呜呜咽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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