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岛见过了太多风雨……
从森林精灵的崛起,到帝国对精灵的入侵,甚至布兰达反抗时的断剑,都镶嵌在她的躯体中
但这次,一切都不一样了,一个曾经跨过整个沙漠,渡过整片海洋的君主踏上了她。
他将用尽世间阳计阴谋,不惜抛去良知与鲜血——无论自己还是他人的。
掌控绿岛的每一寸土地,誓要达到他的信念。
一个关于政治,商业,魔法,法律,宗教,背叛与忠诚,战争与和平,善良与邪恶的故事在绿岛上接连上演……
1
安斯艾尔.科佩像一尊石像,静静望着护城河对岸高举蓝底白花旗的军队——整只军队人数上千,全副武装,正搭建着营地,法师塔和抛石机。时刻准备将安斯艾尔脚下的城堡碾为齑粉。
“只有我能御统这帮豺狼。”安斯艾尔心想。
安斯艾尔背后的长桌如同一道结界,把他和沉默的国王隔开。
“父亲,这都是我的军队。”
“你想让我干什么?”
安斯艾尔转过身,背起手,一字一顿地说道:“父亲,我想让你看看,看看这一切,我比康奈尔强多了。”
国王嘴唇紧抿,瞪大双眼:
“你就是个魔鬼!”
“父亲,您说的不错。”他点点头:“我是魔鬼,彻头彻尾的魔鬼,是你亲手造就的魔鬼,是流着王室高贵血脉的魔鬼。”
“放了康奈尔!”
“你果然一点也没变,你个老不死的东西!”
“愤怒仅需一滴希望就能变成仇恨,也仅需一点绝望就能把人拖入深渊,所以,我不能踏入愤怒的漩涡。”
安斯艾尔深呼吸,回到窗户跟前,他望到原野,望到村庄,望到丘陵,望到森林,望到山脉,望到矮人的遗迹,望到商会的港口,望到贵族的要塞......
“要想凌驾他人,必先掌握权力,若欲掌握权力,必先达到平衡,平衡可以靠理性之物,诸如法律,军队,政令达到,而不能受感性之物的影响。”
“条约。”
“拿条约来!”
“把它签了。”
安斯艾尔挽起衣袖
国王潦草地写上自己的名字:
“你会放了他,对吧。”
安斯艾尔掀翻桌子,左手抓住国王衣领,攥紧右拳,一拳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向国王。
“放了......”
安斯艾尔把国王的半截身子拖出窗外,国王的白发随风飘散,眼睛似睁非睁,嘴唇微微翳动:
“对......不......起.....”
这样的距离很难体面地死去。国王头朝下,在空中被风玩弄,转了几个圈,最终发出一声闷响,摔的血肉模糊。
安斯艾尔擦去血污,拨开发梢,把冰冷的戒指贴上额头。
“策林根。”
“大人。”一个黑甲骑士推开门,他的五官仿佛山石切削而成,横着一道骇人的刀疤。
他的目光默默扫过整个房间,手握住剑柄,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听您调遣,吾王。”
“把我父亲安葬,对外就说他意外坠落身亡,给国王之手毒酒吧。”
“是。”
“还有,我要去趟地牢。”
1181年,法纳同王国国王c意外坠下高塔身亡,大王子康奈尔因私生子身份放弃王位,最终二王子安斯艾尔接管其领地,继承其王位,众贵族竟无一敢言。
——《绿岛王子与法纳同王国》
2
大约五百年前,f城堡刚开始修建,国王下了个奇怪的命令:他要挖一个“连此地犯人死后的灵魂也不可逃脱”的地牢。
宫廷法师用各种材料反复试验,从石灰石到大理石,从红宝石到黑曜石,甚至用了龙鳞和独角兽皮。
最终,他们发现所有材料中只有一种能隔绝灵体:精灵体内鲜活的血液。
于是,法纳理的军队从境内抓来无数精灵,半精灵,无论老弱妇孺,一律放血处死。然后强迫工匠们用精灵之血涂抹了地牢的每一块石砖……
这个故事亦真亦假,但它确实是对672年精灵大屠杀一个生动的民俗解释。
——《人类,混血精灵与精灵》
“大人......不,主人,不......陛,陛下,我们到了。”
老跛头天生驼背,奇丑无比,浑身散发着臭气,就像头对人俯首帖耳的食尸鬼。
安斯艾尔摆了摆手,示意老跛头开门。
不算大的房间到处堆满刑具,小刀,鞭子,铁锤,烙铁和钳子,令人无从落脚。
“火把。”
安斯艾尔接过火把,缓步向房间深处。
“那就是,他在哪儿,陛下。”
尽头,一个赤裸男人被铁环绑在墙上,他的两腿僵直,躯干前伸,双臂后张,头耷拉着,浑身苍白无力,宛如一具僵尸。
“陛下,法师为他施过法,他还活着。”
“让我看看他的脸。”
“是,是的,陛下。”
老跛头捏起男人的光头——安斯艾尔不禁有些反胃,那脸已不能称为脸:眼窝空空如也,脸皮被整张剥掉,耳边还能看见热油烫伤的痕迹。
长剑滑出剑鞘,反射的剑光如同一道闪电,把老跛头吓得连连后退。
“哥哥,对不起。”
长剑劈下,人头落地。
“看来,我真的是个魔鬼。”
3
夜里,罗伊的私室响起敲门声。
罗伊给爱斯梅拉达盖上被子,提着蜡烛打开门。
罗伊一丝不挂,而亲卫维诺穿戴齐整,可就凭那异乎常人的身高,坚定深邃的眼神和标志性的伤疤,一眼就能认出谁是鸦堡堡主。
“有封信需要您过目。”亲卫单膝跪地,呈上密信。
罗伊看了看蜡封和用纸,撇了撇嘴。
“密探大师的手笔。”
罗伊看完信,眉头被忧伤压弯,默默从烛台底部抽出一卷纸条。
“交给行政大臣。”
“是。”
亲卫鞠躬行礼,没入阴影。
罗伊坐在床沿,爱斯梅拉达趁机钻出被子,暴露出褐色肌肤和诱人曲线,挽住罗伊的双肩。
“怎么了,亲爱的。”
“……”
“亲爱的,你总是不告诉我这,不告诉我那,咱们相处这么多年,你还不愿意告诉我一件你预料之内的事?”
她一边托着下巴,一边俯视着罗伊。
“到时候你会知道的。”
“为什么不现在让我知道呢,如果你告诉我,我就……给你个奖励?”
她理顺发丝,指尖拂过罗伊胸口。
“我们要去绿岛。”罗伊把她温柔的推倒。
“带我一起去。”
“当然。”
“亲爱的,我还是搞不懂。”
“搞不懂什么。”
“我们为什么要离开鸦堡,去到那个岛上。”
“安斯艾尔把康奈尔,父亲,h和所有效忠父亲的贵族都杀了。”
“为……”
罗伊轻吻爱斯梅拉达的额头,穿好大衣和长裤,披上斗篷,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