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宁远县衙之中,赵家如今焦头烂额,那县令也想分上一分,如今正欲借法明和尚,伺机再从赵家弄些好处呢。”
白衣教舵主道:“只是那和尚自入了县衙之后,便一直与人说什么大道理,要不便是诵念经文,县令威逼不得,有些羞恼,暂时也不知会如何处理。”
陆玄并未与白衣教众人说起法明和尚本事,加上更多心思都放在了处理赵家之上,是以他们也对法明也并未太过上心,只以为是个迂腐僧人。
只因为陆玄吩咐,所以对法明和尚情况有所关注,所知也不是很多。
听得这消息,苏游与余崖相觑一眼,心中倒有些佩服那和尚坚持了。
和尚观念与常人不同,易教人心生不喜,但落得如此境地,依旧不以修士身份自持,也算能常人之所不能。
“这和尚倒有些意思。”
余崖道。
“观其也非本性向恶,继续在那县牢之中,只怕有性命之危,我等是否出手解救?”
苏游有些犹豫,他入道之前,不过俗世一书生,云游四方,见识也还是少了,也有怜悯之心。
“道不同不相为谋,仅因赵氏之事,且生争斗,逞论日后修行遭遇?此番幸在波及不大,只是俗事之争。否则还不知生出何等结果来。彼辈所思所想,与我等不同,自有其坚持,你我又何必多管,若是救他,他也不会心生感激,反倒会怪我等坏他修行。”
陆玄道。
他算是个直性子,早早便看和尚行事风格不快了,他与法明也谈不上什么惺惺相惜,余崖与苏游二人佩服法明坚持,陆玄反不以为然。
或许和尚认为自己的观念是正确的,甚至陆玄也不能说他的这种坚持是错误,但在当事人都清楚什么是对错的情况下,和尚还强行插手,就有些让人恶心了。
譬如昔年村民卖女之事,除了和尚之外,当事之人都清楚好恶,只他还要按着自己的逻辑来,他的看法又非国法,国法尚且容情,他一个僧人哪里来得资格胡乱定他人对错?
和尚用自己的一种看法处理世间之事,又不许旁人用俗世规矩处理事情,这岂不是一种魔道?
既然如此,法明和尚种因得果,又有什么好同情的?
苏游闻言,稍作犹豫,终究没有再插话。
白衣教舵主在旁听着,显然是听不明白陆玄所言的,只是也不敢插嘴,等到陆玄话毕,也未有人再开口,这才说道:“宁远之事,也处理得差不多了,此番更是得了不少资财,小人还需回紫贞山回禀教主,未知真人可还有话要小人带给教主?”
陆玄摇头:“你自去吧,回去告诉云澜,日后我若得闲,会去紫贞山一趟,白衣教如今起势,叫她还需谨慎行事。”
“是。”
得了吩咐,白衣教舵主携带教众离开。
……
陆玄几人就法明之事讨论,宁远县牢之中,和尚却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虽说县令对和尚颇有不满,牢子也有些‘特殊’对待,但法明和尚遇到的麻烦,与县衙之人并无关系。
“你这和尚也有今日?真是大快人心!”
县牢之中,因赵氏所言法明身负妖法,县令叫人给法明戴上厚枷重锁,独关在牢房深处。
牢中晦暗,虫鼠之流,更是随处可见。
有一股常人难以忍受的腐败气息,屎尿味道,更是夹杂其中。
虽然处境如此,法明和尚闭目诵经,依旧面色不改,不受半点影响。
不过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和尚却睁开了双眼。
得见暗处身影,法明开口道:
“心中有净土,处处皆是修行,在楚居士眼中,这县牢是污秽之所,于贫僧而言,不过一修行之地罢了,并无不同。”
法明此语,让暗处之人为之一顿,半晌才道:“和尚此来,是为了那九嶷山论剑之事吧?被关于此处,性命或许无忧,只怕这甲子一回的论剑之局,也见不着了,和尚心中不觉可惜么?”
法明不答,反闭上了眼睛,也算做了回应。
得见法明如此模样,暗处之人觉得无趣,想了想又道:“和尚此番入得牢狱,是遭了他人算计,你不愿破了自家规矩,不好离开这县牢,不妨我替你找回场子如何?”
“楚居士不必多费功夫,居士为魔,我为僧,本不两立,居士消去那学法的心思吧,便是贫僧身死道消,法门也会随贫僧同往净土。”
“和尚,不得不说,我还真有些佩服你,你这脾性,要是身在我魔教,或许成就早不止如此了。可惜可惜,要不然你跟我入魔教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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