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始终盯着杰洛。
只见她趁大家挪开视线的这一间隙,走到那孩子旁,拿起氧气罩之后将手指放在了他那露得很开着的鼻孔那里大概五秒。然后再抽出手,走到病床旁没人站着的地方。
包括杰洛,病床两边各站两个人,成年人的身躯遮住了我的视线,也遮住了那个孩子的视线我想。
我只是呆呆地看着杰洛这样行动,这样集中精神过了一段时间,我已经察觉不到自己是否在好好地呼吸了。
“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将心里所想表达了出来,但是声音被病房外面的噪声盖住了,此时,我已经听到外头的老妇人哭号的声音。
我确信杰洛能够听到我的声音,但她没有理会我。
“你对他……。”
我想提高嗓门去责难她,可杰洛猛地转头过来瞪着我,双目犹如利剑一般洞穿我的心灵。
好像听到了死亡之时的悲鸣,身高略高的她这么瞰着我,我瞬间觉得如芒在背;怎么,要杀了我吗?竟然脑内还传来这种象征心脏停止跳动的声音。
类似耳鸣的声音是从床头那机器发出来的,犹如一条细钢丝笔直的穿过在场所有人的耳膜,感觉两只耳朵都被串起来了。
病房内乱成一团。
“你对他干了什么!”刚刚我这句话不知道有多少人察觉到,现在只在我的脑腔内不断回响。杰洛她,把那个孩子杀死了吗?
难以置信,我目睹了除了我之外无人能看见的一起案件。
只听得很多人、超级多人在说话,有些声音近、就在耳边呢喃;有些声音远、似乎是昨天某时某地传到我耳内的。
我两腿一软蹲了下来,杰洛就站在我的前面一点的地方,避让着人们。
为了吃掉他们的晶体吗,这就是你们的工作?
我抬起头刚好看到杰洛在看着我,不止一次,我感觉他能洞察我的想法。
不知过了多久,噪音变得只在我脑海中盘旋,原先被围的水泄不通的病房内外,现在只剩一名护士在收拾着东西。
杰洛用我似曾相识的手法,在那婴儿的肚皮上运着手指走了一笔,但是接下去我没看到任何变化,可那些透明的方块确实到了杰洛的手中,使杰洛大快朵颐。
病房外有个医生招呼了护士一声,给我吓了一跳;换走护士,医生留在了病房内,他走到病床前,看着先前还生活着的小生命,一动不动地陷入沉思。
医生他双手抱胸,过了一会腾出一只手撑住自己的下巴,又扫了扫鼻子,发出吸鼻涕的声音,我能看到他的眼眶有些红肿。
杰洛还在吃着,生怕有人和她抢一般,将东西连续送进嘴里,一刻不停,将两颊撑的满胀,原先那张美丽的脸蛋现在成了这个模样、判若两人。
我蹲在地上,双腿已经麻痹。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们时间猎人,千百年来就是靠着收割着人类的晶体存活的。”
我早已不愿意看向杰洛那边,她却在吞食完晶体只后装模做样地蹲在我面前对我说话,意思和我平起平坐?这一刻早已没了安全感的我神经紧绷,身体重复地给我反映已经疲劳了的身心状态。
“你杀了他。”
我扳正扭到一侧的脖子,和她对上眼神。
她凝视着我,我凝视着深渊。
赤瞳的恶魔,血滴一般鲜艳的虹膜盯着看仿佛会陷落一般。
等下,红色的?不是金色吗。
“爸爸,你怎么在发呆啊。”
小千拿着一玻璃杯琥珀色的茶饮,杯底抵在我的鼻头,透过玻璃杯和里边的饮料再看向拿着杯子站在我面前的小千,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占据了心头。
每每想起关于杰洛的事情,心态就会变得惶恐,到底怎么才能跳出这种势头?
“没事,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哦哦。”
“喝完水去洗碗啦,毕竟晚上只有你一个人吃了饭。”
“哦,好。”
我承应下来,不敢看小千那想装做若无其事而强颜欢笑的样子。
面前这张酷似杰洛的脸,是有活人生气的,不知情者怎么可能想象出这其实是一副机械身躯、嗯、怎么想都不可能。
小千她也永远只能是小千,不可能变成杰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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