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元二十一年,距离安史之乱爆发已经过去了五十年。
这一年大唐换了三个皇帝,吐蕃国力鼎盛。
安西四镇坚守五十年,仅剩两座孤城,七千白发老卒……
这里有诗句一绝的元白刘柳,也有雪夜入蔡州的后唐名将李愬,还有沙州初成长的归义军张议潮。
他闯进了这个时代,死守安西三年的他,成为了安西向大唐的最后一支求援队。
“安西龟兹镇第七团韩景略,自西域而来七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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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哦。“驾!”
咻!
雨中、箭矢与韩景略擦身而过,后方叶若仆与其他三名吐蕃骑兵纵马狂奔,目标直指他本人。
好在两方距离超过了五十步,七斗弓所射出的箭矢再被大雨所影响,根本就无法做到射中战马。
但是即便如此,韩景略也觉得自己胯下战马的马速开始慢慢下降了。
此时战马身上已经插上了十几支箭矢。
箭矢下的伤口不断渗着血,再这么跑下去,还没等韩景略跑出去,这战马就要死在半道上。
他趴在马背上安抚着战马:“加把劲、跑出去我们就能活!”
唏律律!!!
战马的嘶鸣声,好像在回应着韩景略。
即便如此,战马的马速还是在止不住的下降。
没有办法,韩景略只能闭上了眼睛,进入了系统的界面。
他在杂物商店里看到了金疮药,价钱五百,但是他还是毫不犹豫的买了下来。
等他再睁开眼睛时,手中已然握住了一个小药瓶。
但是这会儿雨大,根本没有办法帮战马拔出箭矢涂药。
雨水足够将金疮药冲刷。
就这样、韩景略虽然心里焦急,却只能埋头苦冲,而战马的马速也越来越慢,和后面吐蕃人的骑兵距离也越来越近。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飞来的箭矢在精准度上也大大提高。
哪怕韩景略转过身,用横刀劈砍着飞来的箭矢,但是却还是无法阻止战马中箭。
伴随着跨下战马一声高昂的嘶鸣声,它却是四蹄一软,带着韩景略一起倒在了地上。
漆黑的马眸打量着乌黑阴暗的四周,似乎要带走它对这个世界最后一幅画面。
韩景略被摔的七晕八素,勉强用槊杆撑起自己后,三支箭矢却一前一后射中了他的胸口。
此时的他,不提北面盾牌上插着的十几支箭矢,单单胸口和裙甲之上的箭矢就有七支。
看着胸前的三支箭矢,他更是将步槊插在地上,捡起掉落的横刀,用刀背直接将箭矢砸断箭杆。
箭头镶在了甲片之中,这个时候没有时间将它们拔出来。
看着远处冲来的叶若仆等人,韩景略却是用细布套过唐横刀的刀柄刀环,用嘴咬住打了一个结后,单臂持着横刀就和这四人开始了对垒。
无马的情况下,单臂使用步槊的限制太大,反倒不如使用手中的横刀。
镔铁横刀锋利,吐蕃的锁子甲却只能防它劈砍,防不住它穿刺的能力。
区区四人,只要保护好两腿不失,未尝不能获取成功!
“吁!别上去和他近战!”
果然、看到韩景略跌落下马,一人一刀站在雨中的画面,叶若仆立马就勒马呵斥起了手下。
前面他们已经在近战吃了韩景略的亏,这厮的重甲厚实,除非用手锤,不然根本难以近身。
况且就算是近身,凭这家伙的武力,就自己区区四人,怕是难以靠近……
一时间、叶若仆发现自己陷入了死局,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昨天你去赵居延海的大队人马,他们是怎么说的?”
叶若仆突然想起来了自己昨天叫手下人去通知居延海的大队骑兵的事情。
旁边的手下人喘着粗气,擦了一下眼睛才憋屈的开口道:
“他们说了与我们一同出击,但是……”
“混账!”手下的话还没有说完,叶若仆就开始了骂娘。
明明说一起出击,可问题是,自己一行人已经和韩景略他们两人缠斗一个多时辰了,却不见居延海任意一骑出现。
“不行了、必须……”
咻!
话语未落、却是一支劲弩射来,将前一秒还在和叶若仆说话的骑士瞬间射死。
眼看着手下人跌落马背,叶若仆瞪大着眼睛转头看向了韩景略,而此时,韩景略的手上正握着一把劲弩。
“怎么回事……这家伙,手上刚才明明什么都没有……”
莫说叶若仆,就连旁边两名吐蕃骑兵也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虽然在说话,但是眼睛却一直死死盯着韩景略。
这厮身上明明就一杆步槊,一柄横刀,为何突然出现了一具劲弩?
“是两石弩!”
扫一眼躺在地上的尸体,其中一人头皮发麻的开口道。
“两石……”听到这两个字,叶若仆面色难看,却是眼睁睁看着韩景略脚踩弩臂,艰难的将弩矢上弦。
“撤!在周围游弋跟着他!等居延海的骑兵!”
当韩景略举起手上的两石弩瞄准,叶若仆只觉得自己后背瞬间一股凉气窜上脑门。
头也不回的对着两名骑士吩咐,便直接跑了。
骑士伸出手想要牵着同袍的战马,却是被又一飞来的箭矢擦过铁盔,吓出了一身冷汗。
匆忙之下,只得趁韩景略没有提弩具上矢,握紧马缰就牵马而走。
看着三人渐渐消失,韩景略这才松了一口气。
憋了半天的气一卸下来,肩胛之处的痛感却是让他几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