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月柔被禁足沉香阁已经两个多月了,这期间沉香阁格外清静,几乎没有任何外人涉足。香儿不愿待在犹如冷宫一般死寂的沉香阁伺候,苦苦求了兰若,如愿调回大屋当差去了。小玉见月柔身边实在没人,便默默地留下来照顾她。主仆二人相伴度日,一日三餐全靠窦妈妈从大院送来,虽然冷清,倒也落得自在。月柔默默计算着日子,他的伤该好了吧。
随着第一场雪悄无声息的来临,年的气息越来越浓,小玉不时从大院拿一些过年的东西来布置,还经常自言自语道:“不管怎样,年还是要过的。”在她的操持下,冷冷清清的沉香阁居然也有了一点年节的喜气。
除夕夜,大院里人声鼎沸,灯火通明,月柔不忍心见小玉落寞,就赶她回大屋守岁。自己则将窦妈妈送来的几样吃食,整齐地摆在桌面,点燃平日里所用的线香,依着家里的规矩,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权作大年夜的家祭了。
磕完头,听着大院传来的鞭炮声和宴乐声,想着往年家里除夕的热闹情景,月柔突然觉得双眼发涩。平日里沉香阁就算再冷清,她也从未真正伤心过,但是今日却不同,在这个万家团圆的夜晚,她被那种与世隔绝的孤寂感一下子击倒了,伤心了。懒懒靠在窗边的美人靠上,望着不时被烟花点亮的夜空,大颗大颗的眼泪不受控地顺腮而下,打湿了衣袖,也打湿了不远处屋顶上某人的心房。
趁着大院一片热闹之际,一抹黑影迅速闪进沉香阁,一翻身轻巧地上了二楼,放轻脚步慢慢靠近月柔,同时从怀里取出一枚上等珠花,偷偷插到月柔鬓边。此时恰好一道焰火照亮夜空,月柔斑驳的泪颜映入眼帘,黑衣人叹了一口气,忍不住伸手想替她抹去腮边的泪珠。而月柔被焰火的巨大声响惊醒,一睁眼见到身前的黑衣人,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黑衣人欺身上前,一把捂住她的小嘴,轻声说:“别怕,小柔,是我阿木。”
还没等月柔反应过来,蓦地,黑暗中一声冷哼传来,叶木浑身一僵,迅速抱着月柔跃上屋顶,发足狂奔。但没跑出多远,叶木突然停了下来,月柔一抬头,完颜昊天的一身黑金锦袍赫然近在眼前。
仓促中,叶木不得不将她放下,抽出一只手与完颜昊天对了一掌。“啪”的一声巨响,两人对掌的冲击力让月柔身子一歪,险险滑下屋顶。叶木赶紧回身去拉,完颜昊天趁机飞身朝他后背狠狠击出一掌,月柔看得分明,大惊之下,不及多想,突然发力一把将叶木拉向自己,一闪身自己迎向完颜昊天的掌击,叶木回身要救已是来不及了。
只见完颜昊天气得黑瞳一缩,额头青筋暴起,情急之下,变掌为爪,一把将月柔抓了过来。叶木揉身上前,正欲抢回月柔,却见完颜昊天将月柔扣在怀里,脚下一点,飞速后退。不知何时,周围屋顶上已布满了弓箭手,一支支泛着蓝光的羽箭都对准了叶木。叶木身形一顿,一时间不敢妄动。
完颜昊天冷冷说:“来而不往非礼也。两个多月前的那一箭,今日还你。”说完手一举,月柔吓得心都快跳出来,大叫一声:“不要,求大人放了他。”
完颜昊天用冷怒的眼神狠狠盯着她,“你以什么样的身份求我放了他?”月柔一滞,下一秒完颜昊天毫不迟疑地大手一挥,无数支羽箭呼啸着扑向叶木。月柔惨叫一声,挣扎着想扑向叶木,却被完颜昊天死死扣在怀里,动弹不得。只见叶木一边手挥长鞭卷落箭羽,一边双足急点,飞身疾退。多罗紧跟而上,一会儿功夫就追得不见了踪影。
月柔紧盯着叶木消失的方向,骇得浑身发软,泪流满面,完颜昊天把她打横一抱,跃下屋顶,落地后却迅速抽回手,月柔失了依靠,一下软倒在地。
完颜昊天紧抿薄唇,负手而立,黑瞳中风暴隐隐,众侍卫皆屏息而立,不敢多言。“送月奴回去,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完颜昊天冷声吩咐道。
月柔一抹眼泪,硬撑着爬起身来,“不劳大人相送,月奴自己能走。”说完,一福身,挺直腰肢转身进了沉香阁。关上院门后,月柔再也支撑不住,靠着门软软滑坐在地,捂着嘴哀哀痛哭起来。
自打完颜昊天重伤以来,月柔可以说没有一刻不挂念他的伤势。虽然被禁足,被冷落,但心里却没有真正恨过他。因为她认为他是因自己而受的伤,她知道他冷落自己是惩罚她私会刺客,甚至有可能是勾结刺客行刺,所以她完全能理解他的愤怒,也默默接受他对自己的惩罚。但这一次,他是处心积虑把自己当饵,设了圈套让阿木钻,铁了心要置他于死地,丝毫不顾及自己的感受,那自己在他心中到底算什么?“呵呵,充其量是一颗棋子吧,现在利用完了应该连棋子都算不上,只能算是弃子了吧。”月柔讽刺地想。
听着月柔在门内的呜咽声,完颜昊天僵直了身子,双手紧握,克制着踹门而入的冲动:“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还胆敢为刺客求情,真是恬不知耻。”
自己重伤那一夜,多罗凭着宿卫多年的经验,一早就防着有刺客会混入营中补刀,结果没想到那个刺客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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