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十年,明宣宗朱瞻基驾崩。
整个朝堂上乱成一团。
朱瞻基身体一向衰弱,驾崩也是时间问题而已,其身后事臣工们都已经有所准备。
令群臣们乱成一锅粥的是皇位继任者的问题。
太子朱祁镇,8岁。
是宣宗的嫡长子,
按说理应继任为新皇。
然而,此位太子却是8岁还不能人言,且不良于行。
被孙皇后抱着出来的时候,群臣的眼光都多了几分无奈。
“太后圣驾,太子身子弱。还是少见风比较好。”
胡太妃,宣宗的另一个儿子的母亲。
其见太后把太子也抱到大殿,急忙上来请安。
刚从道观里回到皇宫的她,在孙太后的力主之下得封为太妃。
她的7岁大儿子朱祁钰更是被封为郕王。
群众中,一些臣子已经把目光放在她身后的朱祁钰身上。
孙太后微皱眉头,没有理会胡太妃的问候,径自把儿子抱到自己的位置上。
这次的六部九卿合议的就是其儿子是否适合坐上如此大位的事宜。
下面的群臣们不断地出言讨论,四位顾命大臣这时候也是一脸的难色。
孙太后怀里的朱祁镇瞪着明亮的双眼,看着这个年轻的母亲。
“我草,我娘是汤为?我真穿成大明战神了?”
这话只在他心里不断地回响着。
现在的他一句话也发不出来,手脚都酸软无力。
最多也就只能是眨眨眼睛而已。
他试着发力,双手还能有点力气,双腿那是一点力气都用不上。
孙太后不留神,就被他遛了下位子上。
只见他用双手撑着地面,不断在孙太后的坐位下面钻来钻去。
孙太后这时候有点着急了,下面就是群臣了,被这些下属们看到自己的皇帝如此模样,估计这次的庭议对他们俩母子很不利了。
胡太妃见到孙太后与朱祁镇如此狼狈,虽然发自内心狂喜了起来,然而却不敢在脸上表达一丝一毫。
朱祁镇努力地划着自己的手脚,企图能进一步用上力气。
孙太后这时只能见到自己儿子在椅子底下玩得很开心,完全没有意识到小家伙的动作是有科学地运动着自己的手脚,尽快让血液流通。
“儿子,我看到你了。你是不是想跟娘亲玩呢?乖,咱们出来好不好?”
孙太后强撑着笑容,伸出手向朱祁镇招呼道。
同时扭过头去问自己的贴身宫女:
“今天你带他走路没有?”
“还没有。”
“还是一个字没说?”
“贵人语迟。”
把孩子从椅子底下抱出来,
孙太后喃喃自语地道:
“你要是还不说话呀,你爹在九泉之下,都要痛哭流涕了。”
突然她木然的眼神闪过了凌厉的目光。
“我知道你可以的,爹娘从来没做过滔天的罪事。你是跟娘开玩笑是吗?你是在跟娘玩假装是吗?”
决然,
厉绝,
“你这样的话,我们俩都活不下去了……”
无奈,
沮丧,
“我知道你可以的……”
强打精神,
自我安慰,
孙太后神情越发的揭里斯底,双手把孩子的双臂都捏得紧紧的。
朱祁镇能感受到手臂上的痛楚,却没有办法发出一点声音。
脸上的表情更没有办法控制,
呆然,
麻木,
看上去就像一个傻子一样。
孙太后看到儿子这样,再听到堂下的官员们还在吵吵闹闹地讨论着立新皇之事。
烦燥地大声地喝止了堂下的臣民们。
“够了!”
堂下正在热烈讨论的臣工们都转过身来,看着这对可怜的母子。
“你们都知道他是先帝的骨肉,他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骨肉,他可能是说话说晚点,可是立嫡立长,本来就应该是他……”
“如果不到最后时刻,断然不能把他换掉……”
群臣听到孙太后这样的话之后,又小声地展开了讨论。
“他就是个傻子呀,怎么可以让他登大位?”
“是呀是呀……”
孙太后脸色阴沉地低着头,咬牙切齿地说道:
“谁说的?到底是谁说的?给我出来。”
群臣里没人肯出来承认,顾命大臣这个时候也只能出列,跪在孙太后面前道:
“太后,今日六部议政,先听听大家的意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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