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不是凡胎生,应是仙器灵长成,既然你是神兵,为何比我更多情,深深伤的却是你,六曜五星配红妆,此生虽短情意长,惹得天怒地也恼,人间再无红颜笑,留一半相思上大道,怕什么天道轮回,什么魄散魂飞,若没有你那才叫可悲。怕什么西行无归,什么事与愿违,这一世换我护你一对。两世羁绊,终又何如?
1,你的名字
“这么点工作都做不好,不知道你父母怎么生你的。拿好工资,明天别来了”
“工作怎么没了,你啊啊……啊什么呢,话都说不清楚吗?”
“没工作了也不去找,天天跑到福利院去做什么义工。真不知道你父母生你出来干什么的”
“我们没有你这样的儿子,真后悔从福利院把你领出来,收养了你这么一个废物”
“对,对……不起,我没用,我……我连话都说不清楚,我赚不到钱,不能带……带你去看病”
“医生,我,我……我这病还有多久”
夜空中月光轻轻照耀在悬崖上,微风吹过草丛,带着一丝淡淡的清香飘向远方,男子看着忽隐忽现游轮,听着忽远忽近的鸣笛声,良久空气中才传来一丝叹息,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和无奈。也许是想到了那种种人生的苦涩和失落,虽然也有过不甘和奢望,但他还是选择站了起来,闭上眼睛,一步,一步,缓缓走向了前方的夜空,也许这一刻的自己才是此生唯一有过勇气的时候,还有不需再用那结巴的话语去解释任何东西了,因为他快解脱了。
只听见一声微不可闻重物坠落水中声音,他落水了,海水向着他的鼻子口腔疯狂的涌进去,他求生的本能挣扎着,身体也不安的扭动着,可是却控制不了自己不断地往下沉,也阻止不了海水从他的口鼻进入他的肺腔,器官,心脏,胃部,也不知道挣扎了多久,他渐渐失去了知觉,在大脑还清醒的那一刻他想着,如果有来生,只希望自己能够说得清楚话,也希望那个和自己一样可怜的人能够说得出话来,可是自己都要死了,这些还是下辈子再想吧,如果有下辈子的话,这是他大脑中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
他的尸体被海水泡的浮肿了起来,渐渐从海底飘向了海面,顺着潮汐以及海浪被打到了海岸上,这一个过程并没有经过多久,只见他竟然缓缓站了起来,看着躺在地上的那具身体,那分明就是他,不,不是,躺在地上的是他,那此刻站起来的是谁?在思索了良久,他明白了,这也许就是小说里的回光返照了吧,传说人在死后灵魂还能够短暂的停留在人世间,然后灵魂会随着时间推移,一点一点会自己飘向冥界。思念通达之际,他没有再去看地上的自己最后一眼,而且缓缓的飘向了天空,他想去再看这个世界以及自己曾经的爱过和恨过那些人一眼。
他缓缓的飘啊飘降落在一户人家门前,这是他生前的家,穿过大门他停留了自己的房门前,沉浸了许久他始终没有进去,因为他听见了房间里养父母的鼾声,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家来住了,一直都是住的福利院的岗亭和宿舍,这个房间去不去其实也没啥意义了,他又走到了另外一个门前,这是他那个弟弟的房间,也是养父母领养他之后出生,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宝贝疙瘩,念及如此他不经怒火中烧,如果不是他夺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还欺辱自己言辞不善表达,鼓动着养父母冷落自己,否则他又怎会如此狼狈半途退学外出打工,可是因为他没有学历也不会说话,在外处处碰壁最后无奈的回到了家里,结果可想而知,这种冷漠的亲情繁衍到了极致冷血,他是不想再回这个家了,也许是当初福利院的院长看他可怜,在福利院找了一个保安的工作,在哪里他认出来了自己没有被领养之前的一个女孩子,也许是因为她不会说话,所以他一去福利院工作没有几天他就认出来了她,没想到如此情景在几年后还能再度重逢,这也许就是他童年回忆里为数不多的温暖吧,他最后看了一眼弟弟的房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头也不回的飘了出去,以德报怨,以怨报德,何时才是个尽头。
福利院到了深夜总是格外的安静,因为这儿的人都是一些被社会遗弃的可怜人,他们没有夜生活,没有太多想法,甚至对纷扰的外界一无所知,所以他们也是睡得格外的早,这让自己的工作也挺简单的,一般就是混到半夜就可以躲岗亭里睡觉了,因为他们除了这里也没有别的地方能去了,而小偷强盗也不会把目光盯着一穷二白的福利院,因为福利院里的孩子各自都有着各自的残缺以及不被外界接受的理由。他静静地飘了进来,保安亭还是亮着灯,谁也没有发现他已经脱岗去跳崖了,而且还回魂回来福利院了,这也许就是底层人民生死无人问,尸骨就地埋的那种悲哀吧!该说不说也许明天他们发现自己不见了就去报失踪人口了,等到发现自己骸骨的时候估计也辨认不出自己来了吧,养父母也只会当自己离开了,也不会吃饱了饭没事干去报警寻亲,最后随着时间慢慢推移,最后谁都想忘自己了,就好像他在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来过,也许他本来也没有一点儿存在感,唯一的那么一点儿存在感就是她了,那个不会说话的女孩。
想到这里他缓缓的飘进了院里,走到了一间房门前,他没有穿墙进去,因为这间房子里睡的是她,夜晚的空间总是格外的宁静,听着她平稳的呼吸以及院里池塘的蝉鸣还有蛙叫声,他想起了从小到大都喜欢一个人待的那个池塘边,她就那样闭上眼睛也不知道在干啥,也许就像此刻的自己一样听着各种声音吧,只是可惜她不会说话,有时候自己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多了,也会忍不住问她是不是想要说话,她总是低着头不言不语看不出喜怒哀乐,直到后来她长大了也依然还是喜欢池塘,为了留在福利院她选择了在这儿做护工,因为她也舍不得这里和她有着同样身世的弟弟妹妹,就这样一直待到了他从外地回来做保安的时候,他有几次偷偷的看着她坐在池塘边嘴巴总是一张一合的,虽然发不出声来,只看动作也知道她是在学青蛙叫,只是她如今还是好好的活着,而自己却懦弱的选择了离开,不知是因为难过还是羞愧,他转过身飘向了这无尽深邃的夜空,没有再回过头去看她睡着的那一间房子。
他静静地飘也不知道该要飘向何方,也许回到最初的起点,就是他的身体躺着的哪儿才是最好的选择吧,就在那里等待灵魂的消散吧他如是想到。因为他也发现了,自己这具灵体已经有些颤抖不安了,或许这就是小说里常说的灵魂崩溃了吧,看来小说里说的人死后灵魂可以投胎去轮回是假的,只是自己到死后才明白,想到这里,他不由得也是嘲笑了那一部小说的作者,自己都没有经历过就瞎编什么人死可以投胎,做好人可以上天堂,是坏人会下地狱。
他回到了自己的身体旁边,看着那被水泡浮肿了身体,他缓缓的让灵体融入了这具身躯,了却了这世上最后一缕牵挂,他此刻只想静静地等待身死魂消,也许有过不甘,有过悔恨,可惜这一切都不可能重来了,死了就是死了,如果有来世,他会好好的活着,因为她都那样坚强,而自己却选择了最懦弱的一种方式,虽然那种不治之症的确也没几年可活了。
“你的遗憾似乎很多”他已经闭上了眼睛,却仿佛听见了一个声音。他强撑着灵体崩溃的无力感,从身躯里穿了出来左右张望看着周围,却发现并没有人在说话,除了海浪涌向岸边的呼啸声。
“不用找了,我在你身后。”顺着声音的来源,他转过身去看见了一个男子漂浮在空中,是了,自己也是漂在空中脚不着地的,他也是
灵魂。
“你的遗憾我都能帮你实现”男子打断了他的沉思,用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
“真……真的嘛”他有些激动,虽然他也不知道为啥自己会相信这个和他一样是灵魂体男子的话。
“那我想要好好活下去,你可以让我再活一次吗?”这一刻他说话竟然不结巴了,那种求生渴望的本能似乎盖过了内心的卑微和语言的束缚。
“这个,我做不到。你的灵魂已经要消散了,我能够做的只是借你的身体和记忆去实现你想要实现的东西。”男子缓缓说道
“原来我真的要死了吗”他有些忧伤,没有回答男子的话。
“你也是灵魂,为啥你不会消散”他还是问出了自己想问的。
“我?我只记得我在等待一个人,一个和我命格相同的人,几百年了,又或者几千年了。”男子有些沧桑的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个人就是我?你既然有这等通天手段为何还会和我一样也是灵魂体,”
“这个故事就很长了,虽然说来也挺剪短。”男子理了理思绪,缓缓说来。
原来他叫苏大,是从明代一直存活至今的鬼魂,几百年前他是苏府的一个管家,可是却爱上了那户人家的大小姐苏蓉蓉,两情相悦之下他们便决定私奔了,因为封建社会的等级制度严格,苏老爷是绝对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一穷二白的小子的,即便是如今的社会已经翻天覆地了,但是这种跨越阶级的爱情依然是天方夜谭。那一晚他收拾好了行李便欲去寻苏小姐离开,只是没曾想到却扑空了,待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苏姥爷带着一大群家丁拿着家伙事一路追杀他,而这一晚又恰逢天降流星在了这个小小的地方,再来说苏大慌不择路一路上躲着家丁们的追赶,终于走到了一座悬崖边上无路可走了,看着满天飞落的流星以及缓缓逼近自己的苏老爷和家丁和们,苏大义无反顾的投身悬崖,而这时候一颗流星砸落在悬崖之下的苏大身上,阴差阳错苏大的身躯被陨星燃烧殆尽,灵魂却和陨石的核心融合在了一起,可是他虽然灵魂不生不灭了却无法离开这颗陨石的范围,沧海桑田,这颗陨石被埋在了沙地下,直到几百年后的今天自己跳崖尸体随着海浪漂流到了这颗陨石的上面反而成全了苏大,而他自己却没有陨石坠落那般来的巧合了,这也就是苏大需要这具身体的由来了。
“我能不答应你么”他有些无奈和叹息,感叹为啥这样的巧合为啥轮不到自己。
“不能,因为你的灵魂即将要消散了。到时候等你去了,这具身体依然是我的”苏大的声音有些淡然
“既然如此,那你可以答应我一个请求吗?是请求,拜托了。”听完苏大所言,他已经放弃了。
“说”
“你不也是灵魂吗?把我的灵魂和记忆吞噬了吧,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为什么”
“带着我的记忆,照顾好我心中最挂念的那个人吧”说完他闭上了眼睛,因为他已经没有遗憾了。
“好”苏大的灵魂没有再多问什么,因为苏大知道他的记忆有自己想知道的一切,念及如此苏大只是大口猛的一吸,强大的吸引力让他的整个灵体就像台风吹过的玻璃窗一般摇摇欲坠,片刻整个灵魂就像气球破碎一般被苏大鲸吞了,看着地上泡的有些浮肿的身体,苏大整个灵体像雾一样钻进了那具身体的口鼻耳,空气在这一瞬间变得格外安静,过了没多久只见那具身体突然坐了起来睁开了眼睛,同时口耳鼻眼缓缓流出来很多海水,过了没多久便停下来了,这一时刻身躯慢慢的变得没那么浮肿了,皮肤也渐渐从惨白色恢复成了肉色,身躯活动活动了手指,朝着悬崖的另外一边走去,口中喃喃自语道:“原来这就是你的名字?好,我会帮你实现愿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