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嘴角微微扬起，回应道：“跟将士们说，待匈奴大军开始登山后，按原定计划往瀚海方向撤离。”
“诺！”蒙杰答应下来。
“送给匈奴的‘礼物’都准备好了吧？”保险起见，扶苏再次开口向他确认道。
蒙杰嘿嘿一笑：“放心吧公子，弟兄们全都准备好了，足够那群匈奴蛮子喝一壶的！”
得到他的肯定回答，扶苏这才放下心来。
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微风，弯下腰扯起一把干草，握在手中揉搓成团，轻笑道：“这份大礼，应该能让头曼那老小子满意吧？”
.....
看着近在咫尺的狼居胥山山峰，头曼眼底尽显怨恨。
跟在他身后的匈奴士兵们更是双眼通红，早已被仇恨抹去了理智。
一路上，他们路过数个部族，每到一处就如同踏入人间炼狱一般。
满地尸首，血流成河，以及空气中那挥之不去的血腥气味。
肝胆欲裂的痛哭声从经过第一个部族开始，就从未停止过。
向大秦发起进攻前，他们告别族人，告别妻儿，跟随自己的首领赶赴王庭集结。
而现在，却已是天人两隔。
曾经那些熟悉的面孔，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无一幸免！
就连他们圈养的牛羊都不例外！
这一切，就是因为他们贪恋大秦的土地，妄想将之据为己有。
然而秦人的报复，让他们每个人都感受到了最真实的痛楚。
不少人心中开始悔恨。
要是当初没有入侵中原，没有杀害中原百姓，没有掳走中原女子，也不会引来如狼似虎的秦人啊！
作为他们的单于，头曼本应是队伍中最应该保持理智的。
刚做出赶赴狼居胥山的决定时，他想的是快速消灭那只五万人的骑兵队伍。
之后在转过头来继续进攻蒙恬部。
因为蒙恬大军就跟在他们身后。
失去了补给线的秦军，对匈奴骑兵而言更加不足为惧！
只要抓紧时间，头曼仍有信心干掉一前一后两支秦军。
反正光脚不怕穿鞋的。
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手中这支十五万人的军队。
拼起命来，就算秦军数量远胜于他，也没什么害怕的！
可当他赶到王庭驻地。
看到自己那些失去了头颅的族人后。
头曼绷不住了...
他的王庭，曾经是整个匈奴最强大的部族。
可如今，下场却是最凄惨的。
其他被屠的部族，族人至少还能保全尸身，留个全尸。
而他的族人呢？
死无全尸！
与中原一样，匈奴也格外在意死者尊严。
认为人死后需留得全尸才能回归狼神怀抱。
不然便永世不得超生。
头曼最后一丝理智彻底湮灭。
他现在只想冲上狼居胥山，击溃那五万刽子手，活捉扶苏，并将他百般折磨，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终于，大军抵达山脚。
头曼二话不说，号令全军冲上山坡，向山顶上杀去。
十余万匈奴骑兵，带着滔天怒火，跟随头曼冲了上去。
还未到山顶，便看见了扶苏命人垒砌起来的京观。
“啊！扶苏小儿，本单于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看到那一颗颗血淋淋，甚至还未合上双眼的头颅，头曼仰天长啸，再次加快登山速度。
“单于！理智些！”
跟在他身后的左贤王见状强忍悲愤，伸手拽了他一把。
刚想开口劝说，怎料头曼直接将他的手臂甩开，提着手中弯刀怒道：“谁敢拦我，我便杀了谁！”
见头曼已经失去理智，左贤王只能叹息一声，不再开口。
越往上走，他内心就越是不安。
五万人待在山顶，按理来说不应该会如此安静才是。
听不到半点动静的左贤王察觉出一丝不对劲，随即鼻尖轻嗅，闻到空气中飘散而来的一缕酒味，脸色大变。
“不好！单于！万不可登山！”
顾不得头曼的怒火，左贤王再次上前拉住他，连忙道：“听我一句劝，我们...”
话还没说完，便感觉胸口一凉。
低头看去，只见头曼手中那柄弯刀不知何时洞穿了他的胸膛。
鲜血从嘴角溢出，左贤王瞪大双眼，眼神中是无尽的绝望。
“本单于说了，谁敢阻拦，便杀了谁。”
冰冷的话语传入耳中。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知道，匈奴算是彻底走上了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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