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不是这边和那边,最关键的只有您。”
“你说过,如果我选重来的话,这个世界就不会有我?”
“并非如此,我无法磨销你在这里的存在,”梦停顿了一下,“已经有您的世界必将再有,从未有过您的世界也不会再有,拥有您的一切还会像以前那样运作,而没有的那一边自然也不会凭空多出一个人。”
“那么在这里代替我的,会是谁?”
“依然是您,从来都是您,您从未,也永不会离开这里。”
男人再次沉默了,他停在了楼梯中段,像是在抬起笔准备在考卷上写下答案的考生因为犹豫而把笔尖停在半空中。
他是个男人。
男人应该有所担当。
男人不应该冲动行事。
男人应该有责任心。
男人不应该没有目标瞎折腾。
男人应该学会守成。
男人不应该行动却没有规划。
无论从谁的角度来看,男人都不能,至少不应该抛弃眼前已有的成功。
他自己,也会有这样的考虑。
“如果让你选,你会怎么做?”男人轻声自问。
“我不必选,因为我只是梦。”但如影随形的“梦”替他自己做了答。
“既然这样,那么陪我稍微再聊一会吧,你也不是什么监考老师,我也不是学生,”男人干脆地倚靠在楼梯的扶手边,看向一楼的地面,就想那个在梦的最后从光团中显现的精灵就站在那里一样,“你到底是什么——我这样问会不会有点唐突,你也说过你是梦,但是我印象里的所谓‘梦’可没有这么乱七八糟的……能力。”
“那是您认为的梦罢了,”好像能够完全清楚男人的思维一样,他的眼前,就在他目光聚焦着的地面上,那个“梦”的幻影再次出现了,“如果您不习惯用那个词的话,你也可以用‘可能性’或者‘世界’来称呼我,毕竟这些东西就是构成我的元素。”
“也就是说,我如果点头确认,那就会去到另一个世界中吗?”男人把目光上移,让自己的视野焦点从那个女孩单薄甚至贫瘠的身体上转移到她的眉心。
“不,我的世界只有这一个……您为什么不能假设,这个世界就是一场梦呢?”
“你是说,”男人皱着眉,仔细梳理了一下脑海中翻涌的思绪——说来奇怪,这件事带给他的冲击力本应该更大,大到他都不敢想象。但是眼前的这位女孩似乎真的有那种能让人完全信任的魔力,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试着自证自己确实拥有这样那样的能力,但男人却对这件事本身没有产生过一点怀疑,惟一的惊诧就是自己居然可以这样的保持冷静:
“你是说,现在的世界只是一种可能性塑造成的?”
梦的精灵点了点头。
男人并不蠢,相反,他在职业赛场上扬名立万的主要依靠并不是多么犀利的操作,而是对局势无比精准的把控,他能把握到每一个阵容的强势期和弱势期,而这种把握甚至能够通过精确到每一个英雄的等级和装备的差异来进行微调。在男人的职业巅峰期,队友们是无比轻松的,他们只需要跟着男人预先设定的比赛流程做好自己需要做的事,只要差错没有大到无法弥补,那么当男人说出“这波可以打”这句话的时候,比赛的指针就已经偏向了胜利。
而现在,虽然男人的竞技状态下滑,但是他仍然可以说是聪明人:
“如果说这样的话,那就说得通了,当然接受不接受得了那就是另一回事。”
男人摇了摇头,俨然忘了自己似乎完全没有对这件事有什么怀疑的状态:“那么,和你说的一样,你就是这个‘梦’,对吗。”
答案是肯定的。
“为什么是我。”
“因为是您。”精灵笑了笑,“一成不变的梦太无趣了,就想是你说梦到的那些,在那些世界里,无论怎样您都离那里只差最后一步。虽然我不能去到那里,但那里肯定是沉闷到绝望的世界。”
“所以你想看到更多的可能?”
“可以这么认为,不过如果您拒绝的话,那也就没办法了。”
男人的头有点发晕,他直到现在也依然仿佛一个在考卷的关键一题上首鼠两端的考生。冷静下来思考的话,这件事实在过于邪门,哪怕自己可能已经接受了这些事但可疑的地方只要分析一下就堆积如山,但是——
让我打个电话。
男人这么要求,女孩也没有否决。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那个自称“梦”或者世界的女孩并没有跟上来,但他还是关上了门,拿起手机,拨号的目标是自己在医院待产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